庐山真面(2 / 2)

陵,或许,我该称呼你一声尚书大人?”

还没等两边的两不知反应过来,秦萧萧已经自行解开了捆在自己手上的绳索,取出塞在耳中的麻绳,又将蒙在眼上的布条扯了下来。她的眼睛很快适应了树林中的光线,甫一睁开眼,她不急着见识严子陵的庐山真面目,反而低着头,盯着严子陵脚上的那双缎鞋不语。

还是那双熟悉的鞋子,似曾相识的山形纹样,三座云山服帖地躺在主人的脚上。这双鞋子,秦萧萧在长安郊外的蒙面人脚上见过,在新春宫宴的严尚书脚上见过。今天,这双鞋子又出现在避世多年、杳无音信的严子陵脚上。

一切无形可遁,一切有迹可循。一个念头忽地从心海深处升腾而起,浮出水面,膨胀成一个晶莹的水泡,“噗”的一声,气泡破了,秘密跃上水面。秦萧萧蓦然想到,念旧的严子陵不会无缘无故地偏爱山形式样,这一定和他的过往密切相关。

三座云山,云山三座,岂不暗合“山三”之意!山三派严子陵,即使如今远离江湖、身居高位,他所怀念的,兴许还是当年在初旭峰习武的少年。

严子陵似乎察觉到秦萧萧正盯着自己的鞋子不放,一向谨慎的他不露声色地将双脚收了回去,藏在自己宽大的长袍下面,不叫它们给别人看了去。随后,他怕秦萧萧揭穿自己在朝中的身份,便让留在山上的两不知退到山脚下驻守。这些两不知和徐二狗一样,只知他是退隐多年的严子陵,不知他是宦海浮沉的严华。

这一切,徐二狗全都置身事外。他依然被人蒙着眼,捆着手,木头桩子似的杵在一边,巴巴地等着严子陵能将注意放到他的身上——他完成了三件事,终于获得了和他对决的资格。徐二狗被这种无声的无视激怒了,他扭动着身子,像仲夏夜里在田间四处游窜的草蛇,窸窣地挣扎着,扭到秦萧萧面前,让她给他解开身上的绳索。

秦萧萧无奈地看了一眼依旧乖乖地蒙着眼睛,等着有人给自己松绑的徐二狗,觉得他内心有股和外貌毫不相干的憨直,更准确地说,是迟钝。但是秦萧萧还是给他松开了绳索,又解开了遮在他眼睛上面粗糙的布条,迟来地点醒他:“捆住了你的手,又没有堵住你的嘴,你想松绑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好像有些道理。”徐二狗愣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你是对的。被他们拉着走了半天,我都忘了我还能说话。”

徐二狗恢复自由的功夫,山上的两不知已经全数撤到了山下。空荡的山间只剩下他们三人,秦萧萧和严子陵却没有当着徐二狗的面接着谈论他们刚才的话题。持续的寂静后,徐二狗再次如梦初醒:“那么,我也走?”

“好。”严子陵痛快地说。

“随你。”秦萧萧回答得干脆。

徐二狗这次学乖了,他权当只听见了秦萧萧的话,大摇大摆地留在原地,爽快地接话道:“我只想与严大侠光明正大地比试一场。你们有事你们先聊,我不急,保证不打扰你们。”

严子陵正要说话,徐二狗自己接茬道:“生死局,死生有命各凭功夫。打不过你,我把命给你。”

徐二狗的话既直且糙,既没有给自己留后路,也没有给严子陵留余地。他既这么说,严子陵便不再坚持要他下山。

秦萧萧心里明白,严子陵就是严华之事,两不知们不知,徐二狗也不知。只要她此时说出了严华这个名字,严子陵不会放过一同在场有份听到的徐二狗。所以她没有点破严子陵的另外一重身份,而是意有所指地问道:“你有这么多身份,我该怎么称呼比较好呢?”

“怎么称呼,重要吗?”严子陵轻蔑地笑了,露出杀伐之人惯有的冷酷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绷直着身子的秦萧萧,挑衅道,“我以为,你是来找我偿命的。”

“你杀了我阿娘,我自然不能放过你。”秦萧萧面无惧意地说,“我问你,为什么指使徐二狗杀我阿娘?”

严子陵又笑了,他笑得诡异,笑得放肆。严子陵满不在乎地说:“听说你是被秦悼不要的原配捡来的,忘记了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那实在太可惜了,我一直在等你。”

严子陵的语调一下子变了,变得幽深而诡谲,像是潮湿天井下滋生出的罪恶,假借他口宣之于众:“等你问我,永和十五年,为什么杀了你娘梁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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