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车也该各自上路了。车夫大叔向秦萧萧抱拳作揖,爽气地说:“这位姑娘,今日真是多谢你了。我的主家是行医的,在杭州城茶汤巷开了间有名的医馆,若你之后有需要寻医问药的,尽管来这家医馆寻我便是。”
茶汤巷,有名的医馆。秦萧萧嘴角扬起一丝不为人知的笑意,她强忍着笑回道:“如此,便多谢了。”
隔着车帘,秦萧萧嗅到车内若隐若现传出来的草药清香,给人以安定。她正想离开,回到自己车上,车内忽然传来一句叮嘱:“天将降雨,路滑难行,女侠还是早些入城吧。”
没有等秦萧萧回答,车夫已经坐回车上,熟稔地驱车前行,载着车内安坐之人离开了此处。
医馆家的马车驶远了,秦萧萧却没有按那车内之人嘱咐的那样快些入城,而是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从身后围聚过来的脚步声。
身后有人,她早在帮忙推车前就知道了。这一战避无可避,她只是在等,等一个拔剑的时机,等一个相当的对手。秦萧萧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和人打一场了,在枕粱门,在武林大会,在漂泊游走的这些日子,她始终没能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和人好好较量一番。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秦萧萧觉得一颗心跳得飞快,血脉贲张,巴不得身后之人来得快一些,再快一些,好让她试试手中这柄举世无双的清谷剑,好让她看看自己的剑法精进了多少。
秦萧萧等待着她的对手,对于即将袭来的危机丝毫不惧。若是她还在烂柯山上,梁乐定会言辞激烈地制止她贸然出手,孤身战群豪。因为越是这种时候,越有可能躲在暗处伺机偷袭,最好的选择是悄然退到难攻易守的高地,做足准备,免得做了别人的活靶子。
然而梁乐此刻不在秦萧萧身边约束,秦萧萧自然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她将马儿拴在稍远处的空地,免得一会儿打斗时伤到它,或是让马受惊狂奔出去伤害他人。秦萧萧堂堂正正地站在空地上,等待着她的对手们。
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装束各异的蒙面人,秦萧萧纳罕长安附近怎么多了这么多不明身份的江湖人士。原先的江湖豪侠多半是被严子陵以两不知的高额佣金忽悠来的,虽然遮遮掩掩得紧,但是玄衣斗笠,纱巾蒙面,行动整齐,不会这样一盘散沙似的贸然出现。
三五眼功夫,秦萧萧已经从这伙人前来的姿态中判定出这是一群乌合之众,有几下功夫,会一些拳脚就敢来劫她的马车,胆子实在太大了些。还没等他们完全走近,秦萧萧已经按捺不住心绪,手起刀落,将打头的几个精干男子打倒在地。
见到领头的几个人纷纷折戟,跟在后头想要分一杯羹的喽啰们不禁慌了神,想要掉头就跑,又担心被秦萧萧偷袭,只好叫喊着冲着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的秦萧萧齐齐乱砍过去。
看着眼前这些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就来对战的初学者们,秦萧萧深切体悟到关山度先前时常挂在嘴边的六个字:杀鸡焉用牛刀。她将清谷剑放回剑鞘,就近从地上捡起十来颗石子,对准来人的要紧穴位打了过去。
一石出,一人倒。秦萧萧石无虚发,很快就将面前乌泱泱一大群人尽数拿下。可她还来不及为自己的胜利高兴,很快就察觉到了来自身侧的强大剑气——属于高手的剑气。
她大意了!
秦萧萧知道自己轻敌了,在刚刚犯下了致命的错误。若是此时那人全速向她使出致命一击,她拔剑的速度很可能及不上那人攻击的速度。秦萧萧心头一紧,深知这时退守安全地带才是最佳选择,连忙使出一计晴空飞鹤,向后连退几丈,使对手和自己之间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人是高手,他的佩剑却平平无奇得紧。前阵子掌门梁乐让人给小师弟宗蔚然新打了把供他平日里练习用的长剑,那人手中的长剑,看上去就和宗蔚然的练习用剑差不了多少。
就在秦萧萧为那人刚才没有向自己发难感到庆幸的时候,那人出其不意,竟在剑上蓄尽全力,冲着一处狠狠砍了下去。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跟随秦萧萧一路奔波的旧马车在剑力的作用下四分五裂,彻底散成一堆再不能用的废料。沾着泥点的车轱辘被剑气震得滚出去好远,吱嘎吱嘎地晃动了好长一段时间,最终在一块石头前认了输,变成几块残破的物什。
马儿被身后巨大的变故惊得尥了几次蹶子,要不是秦萧萧结结实实地将缰绳绑在了树上,这时它恐怕已经飞奔出去十好几里地了。
果然,他的目标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