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
大概是看到了什么,李奕韬伸手,从箭袋中抽出一支三棱箭,拉弓射了出去。
箭矢咻一声飞出,穿入林中,与一只小鹿擦身而过。
小鹿受了惊吓,窜逃而去。
他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斜睨一眼楼啸川。
“你来。”
楼啸川脚上一蹬,往前跑起来。
他不牵缰绳,小腿夹紧马肚控制着速度。
穿着凌佳蕊替他收拾的劲装,显得格外精神。
宽阔的肩膀上左右都被背着箭袋,腰上也系着,显然做好了要大展身手的准备。
他悄然跟上小鹿,不紧不慢,保持相同的速度跑起来。
太阳的光,穿透稀疏林间,像一束束光箭,不断在楼啸川的身上更迭。
而他手中的木箭,则是比光更为耀眼的存在,冲破层层光影,带起光一般的尾巴,准准刺入小鹿的咽喉,一箭毙命。
李奕韬很快追了上来,身边随行的仆从冲了出去,把猎物带了回来。
小鹿脖子上套着脖圈,附带一个写有编号的小木牌。
仆从把脖圈解下来,递到李奕韬手里。
后者“啧”了一声,冷笑般斜起一侧嘴角,“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奕韬把碎了的木牌扔到楼啸川身上,“你就是不想让我赢!”
楼啸川不说话,轻夹马肚归队,复又回到李奕韬身后去。
木牌是围场猎物的标志,编号与小兽一一对应,是最后记录点数的重要信物。
仅凭猎物并不作数,这只小鹿是白打了,李奕韬耸耸肩,“我倒不信了,你还能回回射中木牌?”
李奕韬调转马头,驾到楼啸川身侧,“我和你打个赌怎么样,要是一会看到的猎物,你全都能种木牌,我就把身上这八色琉璃腰带当彩头送你。”
“我不要。”楼啸川不以为意,这种浮夸的腰带,也就李奕韬喜欢。
“你不识货!这是东洋来的,花我五百两银子。”
“多少?”
“五百两啊,你不信?”
“成交。”
“什么成交?”
李奕韬还没反应过来,楼啸川已经抽出木箭,拉弓射了出去。
箭风在他耳边响起,带起的烈风划的他脸皮疼,李奕韬捂住脸,目光追着箭矢而去。
一声啼叫,有什么猎物倒了。
李奕韬一歪脖子,仆从们追出去,不一会儿又把一块碎木牌送到他手上。
“行啊,你行。今日就别让我射中一只,但凡你漏了一只,就是我赢!”
李奕韬笑眯眯跑起来,“我先说好啊,要是我赢了,你头上的白玉冠就送我。”
“不行。”楼啸川满脸拒绝。
“由不得你。”李奕韬转眼跑远了。
楼啸川急跟上去,他头上的白玉冠是凌佳蕊买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得了去。
李奕韬就爱看他认真着急的模样,故意到处叫唤,“这这这,我看到兔子了。”
楼啸川一刻不停地拔箭,不让对方有一点赢面。
半日过去,李奕韬还真就一只也没猎着,收获了一麻袋的破木牌子。
“姓楼的!我和你开玩笑呢,你这么搞,是想让我今年挂车尾上是不是。”
李奕韬有些急了,虽说他并不真想明面上赢过太子,可也不能输得太惨。
要不是楼啸川从中搅和,今日他少说也能猎到百十只。
暮色黄昏,围场要关了。
李奕韬后悔不迭,气恼地把一袋子剩余地三棱箭丢到楼啸川身上。
后者随手一接,稳稳拿下,“多谢了。”遂将箭袋挂到腰上。
“明天,明天必须把今日落后的给补上,听到没。”
“先把今日的账结了。”楼啸川伸手。
“什么啊?”
楼啸川指指对方腰带。
“你来真的啊,你真要这东西?”李奕韬哭笑不得,“我倒不信你会戴。”解了下来。
“我不戴。”楼啸川两指夹住腰带,十分嫌弃的样子。
“你不戴要去做什么,挂墙上拜啊。”
“上头琉璃挺漂亮的,拆了做首饰。”
“什么!”李奕韬急了,“你要把我这腰带拆了?你暴殄天物啊!这般形状的琉璃多难得啊,做腰带才凸显价值,做什么首饰啊,浪费!”
楼啸川不理他,徒手就把琉璃扣了出来,一一收好。
一条簇新的腰带转眼间成了破烂货。
李奕韬气笑了,“你什么时候对首饰感兴趣了,不会外头有人了罢。”
“别胡说,我送内子。”
说起楼啸川这妻子,李奕韬早有所耳闻。
早传凌府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