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来气,它们碍眼!”
仆固明洂被这丫头搞得哭笑不得,却见格敏茵等几个侍女在一旁闷笑,脸上尽是戏谑之意,嗔怒地瞪了阿玥一眼。
阿玥走到仆固明洂跟前一本正经地作揖行礼,正色道:“舅舅,我听说纥骨的逯单来给额真求亲了,我可不去纥骨那破地方。要是你真的让我去,别说我心情不好砸东西,就是以死明志也是理所当然的!”
“好啊!”仆固明洂虽然宠爱这个外甥女,却在大是大非问题上从不妥协。此次逯单派人来求亲他虽然不会答应,却也想阿玥不再任性胡为,懂得何为大局为重,更想让她明白,自己和她父亲哥哥不会永远挡在她身前,有些风雨总得她自己去面对。
仆固明洂冷声道:“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以死明志的?你放心,舅舅一定给你风光大葬。”
“舅舅!”阿玥急得直跺脚,嗔怪道:“你怎么这样啊?我告诉阿妗去!”
“你找谁也没用。”仆固明洂板着脸坐下,正色道:“阿玥,在长天殿上,你阿耶、你大舅舅还有几位亲王都不同意将你嫁给额真。你可知为何?”
阿玥摇摇头,她不明白仆固明洂这么问用意何在?
“因为他们知道,我视纥骨为囊中之物,早晚必灭之。将来逯单父子就是契鹘的阶下囚,把你嫁给额真对你、对契鹘都没有好处。”仆固明洂看了一眼阿玥,又继续说道:“可是,如果今天来求亲的是柔然,那他们就不得不妥协。如果是魏国,就连舅舅也必须要三思而后行!”
“舅舅,难道在你们眼里,我的终身大事就这么不值一提吗?”阿玥含着泪道。
仆固明洂牵过阿玥的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温语道:“阿玥,舅舅当然会考虑你的意愿。可是,我也要告诉你,世间之事,常常祸福相依。离合悲欢,非一人之力所能改变。舅舅再宠爱你,可也不能大过对国家的责任,胜过契鹘的大局。舅舅以前只希望你能快乐、无忧无虑,现在,舅舅希望你能成长起来。”
阿玥闻言,也收起任性之心,一揖及地:“舅舅教诲,阿玥不敢不从!”
仆固明洂见她如此忍不住心痛,虽然他比阿玥只年长十一岁,可自己的阅历比起这个小丫头可是丰富多了,又是长辈,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在千宠万爱中长大,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便劝道:“阿玥,你是被我们宠着长大的,凡事你都不必操心,有舅舅、阿耶还有哥哥替你想在前头。可你想想西海公主!你与她相处这么久,她当初被选定为和亲公主时有多么无助、痛苦,你可想过?她可曾如你一般有这么多人疼爱,为她着想?比起她来,你可幸运多了。”
阿玥闻言点点头:“我知道了,舅舅!我不会再任性了,但是我真的不想嫁去纥骨!”
“你放心,就是你想舅舅也不会准的。”仆固明洂眸中冷冽,道:“过两天我们去狩猎,名为狩猎,实为阅军。等狩猎回来,舅舅就出兵纥骨。”
“真的!”阿玥惊喜道。
“自然是真!”仆固明洂在她的额头轻弹了一下,起身吩咐格敏茵道:“都听着,阿玥公主因纥骨求亲之事受了刺激,心情不佳,郁结于心病了。这段时间都不要惹公主生气,更不许提纥骨求亲之事。”
“是,大汗!”格敏茵点头应道。
仆固明洂见阿玥心情见好,心下一松,舒了口气。出了明月横帐,一路往倾城横帐行去。只行了数十步,却见小径那头,一个身影盈盈而立,似在等他前来,不是长孙静寒又是何人?
仆固明洂心头一暖,大步朝她走去。只见长孙静寒唇际带笑,双目含情,立于一丛怒放的蔷薇旁,却是人比花娇。长孙静寒见仆固明洂走来,笑容更深,柔声道:“明洂。”
仆固明洂携着长孙静寒的手,带她一同前行往倾城横帐去,边走边问:“姬娅,你怎么在这里等我?可是有什么事了?”
“并没有。”长孙静寒摇摇头,垂首,耳畔有些红霞,揶挪道:“我只是想等在这里,能早些看到你,随便看看阿玥有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
“哦,这是何意?你怎么这般想?”仆固明洂不禁好奇。
长孙静寒笑靥如花道:“因为,我想知道这招对你是否有用,日后我也可以试试!”
“阿玥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这番话也能胡言?”仆固明洂无奈苦笑,又紧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姬娅,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人能让我以命相护,那就是你!”
以前,他一直都默默地等在她身后,等她回首。可那每次等待,都是漫长的折磨。仆固明洂常常会想,他身赴战场,生死未卜,前路难明之时,她可在等待自己归来?等着他大败敌军,班师回朝。是否她的每一次等待,也都会有无尽的担忧和伤痛?
而今日,她却只想静静等在他来的路上,看着他向她走来,没有狂风骤雨侵袭,只有平静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