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1 / 2)

踏着华宅初冬萧瑟的月夜,父女俩难得单独的并肩散步,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庄尔完全想不起来了,可能从来没有过吧。

庄国强清咳两声,娓娓说道“二妹,爸爸知道对不起你,你成绩这么好,还不让你去上学。但是爸爸也是没有办法啊,珊珊看病花了一大笔钱,这几年才慢慢还清了家里亲戚们的钱。你不知道,钱没还清,爸爸连老家都不敢回,就怕被人追债堵门啊。去年小弟又出生了,你妈妈年纪大了,奶水少,光是喝奶粉又是一大笔钱啊。再加上你奶奶今年又出事,从住院到去世,前前后后把家里的积蓄都给花光了。”

听着父亲的语重心长,庄尔明白了,难得交心的父亲,是要跟她说几句心里话呀,她也是认真的听着。

“如果真不是没有办法了,爸爸能让你们都在这个女工工厂。你也看到了,这里真的是困难到揭不开锅才来的地方。你不想带小弟也没事,这里可以给你提供点其他有偿的工作,你先做着。等你年纪满了,就把你安排到今岚制衣厂,那边工资高点,住宿条件也会比这里好点。你妈妈,打算在这里呆两年,等小弟能入托儿所了,她再回今岚制衣厂去工作。”庄国强继续说着。

一句句都是无奈和不得已,一恍惚庄尔也要陷入亲情的陷阱里。可是她想到了姐姐,当初姐姐是不是也是被这样的亲情绑架,忍辱负重的为这个“家”卖力。直到发现自己吃了亏,受了委屈,所谓的“家”里人没有人为她出头,甚至拿她的委屈去交易。忍无可忍才离家出走吧,彻底断了一切联系。

“爸爸,这些话当初你也是这么跟姐姐说的吗?她被人欺负你出头了吗?她离家出走你去找了吗”庄尔一句句反问戳破了亲情的泡沫,虚幻的彩色消散了,只剩现实的惨白。

反诘出口的一瞬间,庄尔看到父亲脸上的怒气,可只有一秒,他马上转回成苦大仇深的悲伤样。

“这个事情不是一两句话能讲清楚的,爸爸当时是没有把大妹放在第一考虑顺位,是对不起她。但从全家的生计层面上考虑,爸爸没有做错。至于你和你妈妈,我知道你们关系处不好,但是为了珊珊、为了小弟,你也要拿出当姐姐的样子,在这里好好照顾他们。等爸爸再攒点钱,就去外面租个房子,一家人住一起。爸爸知道你是个心气高的孩子,你赚的钱自己好好攒着,到时候要去读书还是干啥随你。”

顾左右而言其他,庄国强没有对庄尔的提问进行正面回答,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尤其是在自己还没话语权的时候,争破头要一句解释有什么用,还不如就坡下驴,接受父亲的粉饰太平。

“知道了”庄尔回答着,结束了这场不太愉快的谈话。

…………

匆忙搬家的第一天晚上,倒头就睡,没有“家”的人,更没有认床的臭毛病,哪里都能安枕入眠。

第二天一早,庄尔是在各式女人的催促声、孩子的叫喊声中醒来。走出宿舍门外,看到姚兴妹正带着珊珊挤进公共洗漱间的台上,自己抱着俊杰,督促珊珊快点刷牙。

埋头漱口的珊珊,一个侧身,另一个妇女带着自己的儿子过来,抢占了珊珊的水龙头,嘴里还说着“不好意思,读书要来不及了,水龙头先借来用用。”然后屁股一撅,把珊珊往外挤开了。

姚兴妹夺过珊珊已经漱完口的杯子,把俊杰顺势给了珊珊,然后说抱着“小弟”先回宿舍,自己上学的东西快去准备。接着也是用了那妇女的那一招撅屁股占回水龙头的位置,说着“我还没刷呢,请排队。”成功把位置又占了回去。两母子就在边上悻悻的等着。

再把眼光投远开去,原来多的是匆匆忙忙的妇女带着孩子排队洗漱、排队上厕所的人这么多。这里生活资源不多,干什么都需要先来后到,看似无序,其实也有一套默认的工厂准则。比如妇女们都挺平静的,没有插队、没有争吵,像姚兴妹这样气势汹汹的没几个,大多都是能共享洗漱台的。

…………

后知后觉的庄尔渐渐发现自己在木兰工坊是个没有归属的人,她不是这里的女工,在自己的流水线岗位上埋头赚钱。最多只能算个员工家属,可是大多数中小学的孩子都已去本地学校上学。而她的家属监护人姚兴妹也没想着要带她熟悉熟悉环境,只有她这个超龄辍学儿童,在工坊内瞎晃悠。

木兰工坊位于华宅镇中心小学的东侧,是学校老的教室和校办厂改建而来,与学校隔了道围墙,又在角落开了个小门,早晚上下班的时候,各开一次,用于方便学生进出。

昨天来接接珊珊放学的时候,没有看出工坊的特别,以为只是学校延伸的建筑。可是仔细绕着走了一圈,才发现面积不大,只是3栋房子组成的普通建筑群。她们昨天住的宿舍是一栋,另外两栋都是厂区,一栋是服装类的加工厂,一栋像是简易教室有竹编、刺绣等教学。庄尔没有走近细看,只是远远的望了望里面的场景。

散着步肚子咕咕叫着,早饭还没有解决。有个奶奶在小学围墙内发现了迷惘的庄尔。招手给她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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