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忙起来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时间就来到了八月,江莱迎来了期盼已久的考试。院试三年两场,今年能参考也是凑巧赶上。
院试之日,江家十分紧张,二宝停了手里的活,雇了马车准备亲自送江莱去府城。结果齐墨瑜说来接他,就这样江莱搭了齐家的顺丰马车。
齐家大哥和二宝坐在车外,马车里江莱打着哈气,想不通为何考试要半夜点名,很困啊。齐墨瑜则有些不安,时不时掀开帘子往外看走到哪儿了。
外面漆黑一片能看个啥,徒增烦恼罢了,江莱和他说话。“小墨鱼!咱们唱歌吧。”
“……”齐墨瑜恨不得敲他脑袋,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唱歌?
江莱不管,自顾自地唱起来:“往前冲,我越挫越勇……”
随着奇怪的调调,齐墨瑜烦躁的心也跟着安静下来。江莱喊了几嗓子也精神了,他伸个腰,对齐墨瑜说:“太在意结果会让人失去冷静和思考。我呢,其实也没有把握通过,尽力而为就不后悔,今年不行就后年、大后年,二十岁之前拿下秀才我就不丢人,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等考完试我做玩具给墩墩,也借你玩啊。”
齐墨瑜正感动江莱安慰着自己,就听他说要给自己玩具,还是墩墩的。这话转的,拐出去八里地了,感动啥的都丢脑后了。
齐公子深吸一口气,“四岁小娃的玩具给我玩,合适?”
“哼哼,就怕到时你舍不得还墩墩了,好玩着呢。”江莱卖关子就是不告诉到底什么样的玩具这么有吸引力。之后俩人东拉西扯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马车外的齐大哥松了口气,弟弟从昨日就绷着小脸,爹娘跟他说话都小心翼翼。但现在三弟的语气明显轻松了,偶尔还能听见他笑。
“造纸坊如何了?”齐大哥也与二宝聊起来。
一杯茶的功夫府城就到了。整个顺宁府的童生都来参加考试,场面异常壮观。在考场外等待验明身份时,江莱看见了中年男人、白发老者。
从青葱少年考到耄耋之年,还是童生。对这些屡试不第的读书人,江莱有些不大理解,这个年纪即便通过院试,身体还能支撑他继续考下去吗?即便三年内过了乡试又能做几年官?若是不够幸运落得个范进中举一样的下场,还不如回家种田呢。
一生都耗在几乎不可能的事上,何必呢?所以有时候人要学会放过自己,不要太较真。
搜身没有问题后考生进入考场,考场坐定后江莱转头看见每一排的排头都坐着一名监考官。这也是院试与府试大不同的地方,府试是由知府主持,而院试则由朝廷派下来的学政主持,所以看上去更为严格。
从天不亮考到天黑,一整天都在考场里,等出来时江莱觉得自己要臭了,被里面的气味熏的。他怕中途如厕都没敢喝水吃饱。
现在已经前胸贴后背了,在外面等了不久齐墨瑜也摇摇晃晃走出考场。齐大哥和二宝赶紧把两个随时要倒的人扶上马车。
等到没人的地儿俩人急匆匆下车放水,然后摊在马车里不想动弹。齐墨瑜连考的怎样都懒得说了,江莱到家下车他也只挥挥手,道了句:“早点睡。”
第二天照常,结束也已日落西山。齐墨瑜低着头从考场走出,被人撞到差点摔倒他都没反应。齐大哥还有后赶来的齐二哥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从人群里把弟弟拉出来安慰,“没事,考不考的上都无关紧要,爹娘也是这个意思。”
齐墨瑜莫名其妙地看看俩哥哥依旧没有言语,齐家兄弟更紧张了,两人眼神交流要不直接拉去医馆?
此时江莱和闻许前后脚走来。三位少年互相看了看,突然哈哈大笑。此处异常引来其他考上和家长的侧目。有人摇头叹气,没考好疯魔了,每年都有那么几个。齐家兄弟、二宝,还有闻许的父亲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完了,都得送医馆。
等笑够了,齐墨瑜两手叉腰对他哥说:“你们先回吧,我们走回去。”
齐二哥:“弟呀,你别吓唬我跟大哥。这书咱不读了,今后再也不考了,咱家养得起你。”
“二哥你说什么呢。”齐墨瑜噘嘴,“我考得挺好啊。”
江莱笑着说:“两位哥哥放心,我们没事,只不过有些激动罢了。”
江莱万万没想到,自己试着押题居然蒙对了。大约半月前他和齐墨瑜走路回家,他便随口把自己对今年院试策论的猜想说了。
当时俩人在路上还争辩来着,临近院试齐墨瑜和闻许走的近,自然也知道此事。虽然都觉得没有可能,但都觉得这个方向大有可为,为了练笔也就试着写了写。
万万没想到啊,江莱这个大嘴巴真让他说对了,齐墨瑜和闻许感到无比庆幸。策论是院试考核的一部分,比重不小,押对题考过的几率就很大,所以他们才觉得做梦一样不可思议,以至于开怀大笑。
“瞎猫碰到死耗子了。”江莱自嘲。他对二宝道:“你回去吧,试虽考完,但我和齐公子还有闻同学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