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县衙江莱想起一个人来。吕锦程家是做车马行生意的,这个行当跟镖局有些像,里面干活的人赶车就是车夫,运送贵重货物便是镖师护卫,一般都会点功夫。吕锦程的功夫就是自家传。
他一人势单力薄,万一碰上土匪抢劫的就完蛋了。吕锦程先前欠自己一个人情,现在就找他还。江莱找到吕锦程,他本意是想花银子让吕锦程给找个厉害的镖师陪他出行,结果吕锦程也不知怎么想的,非要自己跟着去。
江莱拗不过只好同意。只说去北边的吉县看望病重的亲戚。他拿出二十两银子给吕锦程,“一辆马车,归期不定,最长不会超过一个月。这是定金,剩下的回来再算。”
“好。”吕锦程接了银子,他问:“你会骑马吗?”
江莱摇头,“不会。”
“可惜了,骑马最快。”
江莱眨眨眼,“要不,你现在教我?”
“不行。”吕锦程连连摇头,这哪儿是闹着玩的。“从飞奔的马上掉下来是会没命的,现学现用绝对不行。”
“好吧。”江莱遗憾,但也知道这不是着急的事,“明早天亮前去六里庄,我在家等你。”
“江秀才!”
江莱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叫他,转头一看是熟人,赵若莺的车夫,每次赵若莺出行都是他驾车,江莱见过他几次。赵家姐弟叫他周叔。
周放走过来两手抱拳对江莱行了礼,“县令大人让我与你同去,路上好有个照应。”
江莱心想你倒是早点来啊,我人都雇好了。不过多个人也多层保障。“周叔您走了,小姐怎么办?”
“这你不用担心。”周放道,“大人说多事之秋,让家里人都少出门。”
俩人的谈话吕锦程都听见了,他就纳闷江莱去探望亲戚,县令为何派人跟着?江莱恐怕不是走亲戚,江莱不说他也不好多问,反正自己许久未出门,正想出去走走。
给俩人做个简单的介绍,江莱与他们约定出发时间。安排好这边,江莱又去找狗子,留下五十两银子代了一些事后就匆匆回了六里庄。
知道他要做什么,江父江母脸都吓白了。江莱本来不想说,但他是家里重点对象,没个正当理由爹娘怎能放他出门。于是就把爹娘二宝大哥叫来说了这个事。
江母哭着说:“不行,你不能去,万一遇到危险可怎么办?造纸坊、造纸坊大不了不要了,就给他们吧,我儿不能有事。”
二宝:“我去,二叔留在家里比我有用。”
“有些事你未必办得了,而且有县令的人跟着,我还请了护卫,安全无须担心。倒是家里、”江莱对二宝道,“府衙再来人要银子就给银子,有事就去县衙找县令,能拖上几天是几天,记住,千万不要对着干,该服软就服软,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最坏的打算是我白跑一趟,造纸坊关门,我们也不过是回到从前的日子,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人都好好的比什么都强,大不了从头再来。”
见劝不住,江母擦干眼泪,“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
江母跟家里人说江莱去探望她那边的亲戚,李氏和于氏都很疑惑什么样的亲戚值得江莱走这一趟。二叔可是忙着读书呢。刚一问江母就瞪眼,“不该问的别问。”
如此谁也不敢再问了。江家的厨房一夜没停,做了两大包便于路上携带的干粮、肉蛋和卤肉。
吕锦程吃着热乎乎的大肉包,“带这么多吃的,跟出游似的。”马车里一半放的都是吃食。要不是江莱拦着,江母能把车装满。
“总不能亏待了自己。”江莱也吃着。他早上起来洗把脸吕锦程和周放就到了。三人的早饭就在路上解决了。肚子里有了热乎的吃食,早起的寒气也去了几分。
吕锦程赶着车问车厢里的江莱:“县学你咋办?我不去可以,武学班向来凭真功夫说话,你不一样吧。”
江莱理所当然地说:“我还在养伤,伤没好自然不能去。”他走之前给齐墨瑜留了信,让他和闻许几个给打掩护。就说他身体还没好在家多休息几天。刘鸣鹤总不至于亲自去六里庄探真假。
“你真是去探亲?我怎么不信呢。”路上就他们三个,吕锦程决定问个清楚,自己心里好有个底。
“探亲是假,去找知府的罪证是真,你要是怕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江莱直白地说出来,把吕锦程弄懵了。
好一会儿才寻思过味儿来,难道这一趟他们是去伸张正义?吕锦程难掩兴奋,“咋回事,说清楚了。”
三人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而且江莱觉得吕锦程身上有正义感,便把前因后果全都讲了。
周放在一旁不作声,县令已经对他说了此行目的。他很久就跟着赵鸿远了,可以说是县令最信任的人,平日里负责照看两姐弟。这次让他来可见此事非比寻常。
“以前觉得你脾气不大好,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你就是暴脾气啊。”吕锦程唏嘘,“遇到这种事一般人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