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被狐裘遮挡的脸,狐裘遮挡下是一张英气妩媚的脸,追风的目光像是回到遥远的记忆,最终在此生难忘一幕定格,那时的他随着人群曾远远看到她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一面,但是追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该出现在这里吗?
四周的人陆陆续续追来驭停。
这时有人冲到追风面前说,“二首领,大首领那边失陷了,周齐人要杀过来了。”
追风却充耳不闻,不见慌张,非但不慌张,反而低身用狐裘将不能动弹的女郎裹成粽子,抱起来放在马上,自己也上了马,双腿一夹,令马拐了个方向,往东驰疾而去。
沐芸芸的意识经从被节外枝打下来后本就不强,在这样的待遇下,天晕地转间,人也彻底昏了过去。
……
库达严寒,各地赤候频频回报,得知聂于护送着任安在五十公里外遇到赤义军的尾随和埋伏,周悟脸色一沉,库达将领变更,任青英受命前去支援。
……
一口寒风灌进嘴,昏迷的女郎呛咳了一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她再有意识,睁开眼睛时,便发现自己现在在一个破败的草屋里,草屋内有四五人,而离她最近的是那个穿蓑衣的男人,这是她醒来观察到的。
见女郎咳嗽不止,追风面露怜惜,给她递去温热的水,低声说,“饮些水。”
沐芸芸一饮而尽,温热的水淌过干涩的喉咙,过了一会儿有所好转,终于止住了咳嗽,直起身体避开他要圈住自己的手,双眼彻底在打探四周。
“这里是哪里?”
追风神色放松,“天涯海角。”
沐芸芸因他的话蹙起眉。追风定定地看着沐芸芸片刻,忽然苦笑了一下,目光深沉。
他问∶“你就不怕?”
沐芸芸配合他说∶“你们费心抓我做甚?”
他说起他的故事∶“我本是一屠夫,乱前,天天都在为生计而忧,平日里做的就喜欢结识些五湖四海的朋友,我性子豪爽,一来二去倒也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侠士。”
沐芸芸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但是虽然不明白,她也要听他说下去。
他见她不言,便更加自顾的继续地说道∶“南州而地,是我义兄家,我得义兄之邀,便到南州做客。南州地处处繁华,风气也不同,便连女子也可大摇大摆走出家,在这里女子也可以做着男子做的事,我一时看得很惊奇,我的义兄说这有什么稀奇,南城的变化都是因为那个从新京来的十四公主。”
沐芸芸的目光骤然看向他。
“诺,就是那位马背上的女子,那就是十四公主,我义兄指着那个女子跟我说,这个女子到了南州之后,如何善待百姓,那是我第一眼见到那个公主,到乱后,听说反王到处下了她的追捕令,她也没有踪迹了,诶,好多人都说,行走的爵位可能死在了乱时了,要不然怎么没声没息呢?”
沐芸芸∶“……”
深沉的目光流连到她身上,追风又继续说道,“我以为,这公主也真的死了。后来我救了现在的赤义军首领白炎,他说让我给他五两银子助他东山再起,让我做赤义军的二首领,刚好我又没事索性就应了他,我的这位大哥告诉我,是齐国周悟害他这样落魄,若能寻得机会一定要找他报仇。也没想过这个机会那么快到来,我们收到了周齐人护送着肃王家眷返齐的消息,一路尾随埋伏,啊,我没想到我能在这一趟见到一个本该死去的人。”
追风的目光一直定定的看着沐芸芸,不漏错她任何一个神态他说着,神情变得激动起来。
“你到底是谁呢?”
他就这样盯着沐芸芸,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仿佛入定一样,在等一个能让他心跳加速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