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喊声惊悚至极,颇有刀下留人的意味。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僵在原地,直到一声惊天“嗝”响。
原本醉酒的人猛地睁开眼,眼睛瞪得极大,一股热气从丹田直冲头顶,肉眼可见的他头上升腾起白烟,紧接着他双手掐着自己脖子,发出嗬嗬的可怕声音,秋风道人压都压不住,他整个人就像是蹴鞠球在朝夕堂里上蹿下跳。
“完了——”袁顿丢了魂似的停在初铃身边,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初铃眨巴眼,小心翼翼地问袁顿,“这位仙长是猴子精怪吗?”却只对上袁顿生无可恋的幽怨眼神。
啪——琉璃碗摔得四分五裂,年轻弟子慌了神,“宗主!宗主!你还好吗?!”
原来这喝醉酒的仙长正是道和宗的宗主!
初铃低下头,无意识地啃着手指甲,糟糕,好像闯大祸了。
宗主根本停不下来,秋风道人施展法术,灵力打入宗主身上,试图强行让宗主镇定下来,但宗主怎么说也是宗主,修为高深,无意识地与秋风道人的灵力对抗,二者灵力硬生生形成角逐之势,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年轻弟子急得手足无措,好不容易抓到重点,扑倒袁顿身前,“胖子,你的解酒汤是怎么回事!若是宗主有什么好歹,我看你有几条命给宗主赔罪!”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初铃的影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拽着年轻弟子衣袖,“绍辉师兄,都是我的错,宗主不会出事的,就是会一丢丢难过。”
他捏着两个指头,说得小心又无赖,绍辉恨不得给他手指头掰碎了。
但他刚出手,初铃就挤到了他们中间,非常有骨气地插着腰,“一人做事一人当,解酒汤不是圆墩墩叔叔做得,是我做得,你来罚我就是!”
“你?!”绍辉又疑又惊,却听身后砰得一声,宗主摔在地上,秋风道人好不容易控制住乱窜的宗主,宗主这会能说话了,他捂着脖子,像发表临终遗言似的,“有……有毒!”
“宗主!”
“师兄!”
绍辉和秋风道人同时扑上去,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宗主满脸通红,嘴角冒着一串串口水,眼睛瞪得如铜铃,他颤巍巍的伸手,“解药啊!快给解药!”
绍辉猛地回头,手掌一张,一股灵力就甩了出来,像根绳子似的捆着初铃,直接将初铃悬在了半空。
“小丫头片子,谋害宗主,把解药交出来,我让你死的痛快些!”
初铃挣了挣没挣脱,也发脾气了,“你胡说,我要告你诬蔑,我辛辛苦苦熬得醒酒汤怎么是毒药呢!!!”
“还敢嘴硬!不给你苦头吃,真以为我们都是活菩萨吗!”说着袍袖一甩,初铃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
随着砰得一声,初铃已经想好和先祖说的告别话了。
却听身下传来一声凄惨的“呃——”
初铃坐在软软的“地”上,张开手左右看着,又逡巡了一遍身体,不可思议,“我好像没事诶!”
“你当然没事,小祖宗。”凄惨的声音再次传来,初铃一偏头,却见眼冒金星的华烨竟躺在地下。
“华烨哥哥!你去哪了!我都没等到你!”
初铃兴奋极了,激动地扭着身子问话,哪知华烨叫的更凄惨了。
“快,小祖宗,快挪开尊臀,我要吐了!”
初铃这才发现自个坐在华烨身上,不好意思连忙让开。
再转眼,发现刚才要给她好看的绍辉已经被灵光绳索捆起来了,源昌长老不知何时冲到初铃身边,如临大敌地来回检查初铃有没有受伤,初铃腼腆笑了笑,“没事啦,华烨哥哥垫了我。”
“长老!”华烨苦唧唧地起身。
源昌长老却啐了他一声,“该!让你不跟着小铃铛!”
这一变故可把其他人看懵了,袁顿上下左右看着,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总觉得自己今天遇见了惊天大秘密,源昌长老一脉居然与宗主一脉如此不和,不顾宗主安危,却只顾着一个新来的毛丫头,这一定是示威,向宗主一脉的示威!
袁顿越想越觉得有理,刀光剑影,不可久留啊,可是这一二三三个金丹真人加两个筑基真传弟子,他一个练气期还没圆满的杂碎能跑到哪里去,于是他扭头一扎,整个脑袋钻进了米缸里,也顾不得风中凌乱的半边身子了。
“源……源昌啊……”宗主浑浑噩噩地呼喊,仿佛就吊着半口气了,“你怎得不顾你师兄我啊。你……你太让为兄失望……”
“师兄!”源昌黑着脸打断,“我看你是和酒仙人喝酒,喝坏了脑子!你且看看,这是谁!”
“啊?”宗主眯着醉眼,看着初铃模模糊糊的,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不过是个小丫头,长得挺灵气,怎的?是你从哪带回来的私生女?”
“彭!乐!湛!”源昌长老咬牙切齿,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