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郎月茶杯里的茶已经喝完,她的醉意也被茶多酚冲淡,她花了足足十分钟时间才明白白故天的意思,“也就是说丁婉即将回国?”
“这本护照是她的一个曾用名。”
林郎月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杯子,“你……肯定吗?”
白故天解释道,“护照虽然看似只是一本纸质本子,但应该是目前公民拥有的最准确的GPS定位。这个丁婉有好几本伪造的护照,真名假名曾用名,但其他基本上已经停止使用或已销毁,只有这本还尚未注销。我花了不少时间才查清楚,应该错不了。”
“哦,”林郎月心中五味杂陈,她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杯子,浓密的睫毛抖动了好几下,她一直很想证明自己不是丁婉,可如今真的丁婉要出现了,虽然她不想承认,可心里的失落和不舍是真真切切的,她食指挠了挠眉毛,问道,“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白故天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很为难。林郎月看出来他进退两难,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问道,“我是不是该回丁家交代一声?还要和酒吧交代一下。”
“先不要轻举妄动,刚巧这几天过年,你的酒吧还没有营业,丁家也各忙各的。我认为暂时什么也不做比较好。”
林郎月点点头。
白故天继续说道,“我估计丁婉下飞机后会直接回丁家,但她下飞机我会核实她的身份,必要时我要调查她这段时间的去向。所以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出现在丁家。”
“你担心丁家人一旦知道真相会对我不利。”
白故天沉默了一会,“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会安全。”
“所以说今晚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晚了?”林郎月看着白故天,她原本以为他们相处的时间还会很长很长,会一起合作调查他母亲的死因,会互帮互助应付两家的家长,甚至……他们会订婚……原来相处的时间只是存储在一个硕大的沙漏里,他俩过的每一秒都是倒计时,而今晚时间沙漏上方的沙粒已经所剩无几。
她忽然生出一丝庆幸,庆幸今年除夕来白家过除夕给他做年夜饭,在今天为他俩的关系画上一个句号也算是完满。往后的日子,每一年的除夕,他和真正的丁婉在一起时应该也会想起她曾经做过的一道清蒸鱼。
他依旧是白故天,而她已经不再是丁婉,他会和真正的丁婉订婚结婚,他人生中发生的每一件事,高兴的或者难过的,他都不会和她分享,她都不能参与见证。心口被撕开一道口子,血流如注,原来这就是失恋的滋味。
白故天依旧是那样平淡,却又好似不这么平淡,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他忽然问道,“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真名叫什么?”
“现在还有必要知道我叫什么吗?”
“至少我得知道这段时间和我相处的人是谁。”
“林郎月,双木林,男郎女郎的那个郎,不是朗读的朗哦,月亮的月。”
“林郎月?”白故天又读了一遍,“郎月,阿月,很好听的名字。”
我的名字里有个天,你的名字里有个月。
“各位旅客,您乘坐的MU8053次航班已经到达……”
飞机停稳后,坐头等舱的丁婉已经补好妆,头上戴一顶宽边草帽,鼻梁上架着DIOR巴黎时装周上某明星同款墨镜,一套白色呢绒套装,踩着一双红底鞋,拉着红色拉杆箱走出廊道。
她一路上都没有摘下墨镜,走得挺慢的,一路上走走停停,逛逛免税店,买了一只口红和一只防晒霜,走了几步又回来买了一瓶香水,就这样左顾右盼地走到进关闸口。
她还不知道自己一举一动已经被监控器监视着,白故天坐在监控室里一言不发,他根本无心监视真正的丁婉。他明明知道显示器里这个女人是邢峰录音里出现的名字,明明知道这个女人有可能是追查邢峰死因的突破口,可他还是无法集中精神,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林郎月离开时的背影。
昨天晚上白故天站在自己窗前看着林郎月离开,就好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晚,也是这样的夜色,她也是这样走来,她那样不知天高地厚地坐在墙头向他表白,尽管他知道她的表白毫无真心,她说的谎言毫无逻辑可言,可还是会被她的笑容所触动。
后来她顺着梯子爬下来,他站在草坪上冷冷地看着她抱怨白家高墙……她说要自己收留她一晚……本来他是不打算介入丁家内部矛盾,可没想到自己会为了她改变主意,一夜之后他竟心平气和地开始坐下和她谈合作。可她……好几次差点付出自己的生命……这哪是合作啊……
在白故天的认知里,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是要接手家族企业的人,在不同情况下有必要牺牲是再理所当然的事,只要达到目的就好,如今真的丁婉在眼前,他还在犹豫什么?
刘云齐敲了敲门,他猜测白故天心情不好,可现在是逮住丁婉的唯一机会,他硬着头皮在白故天耳边说道,“少爷,我已经安排大批客流排队阻塞电子进关通道,势必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