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吟的步子被钉在原地，纠结了几秒才慢吞吞转过身。
沈恪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台阶，双手交握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尾吊着撩俏的笑意，嘴角也随着说话张阖往上翘。
“我顺路而已，谁说我来接你了。”江亦吟瞥了眼一旁的方姿宁，忽然不好意思起来。
沈恪徐徐走下台阶，立在她面前，“刚刚聊什么呢？眼睛都红了。”
说着，手就朝她伸过来，用指背蹭她眼窝。
江亦吟没预料到他这个动作，往后小退一步，高跟不防崴了一下，莫名其妙一个回转迭进沈恪臂弯。
“你个子又不矮，非执着穿这么高的跟？”沈恪边说身子就往下蹲，拽着江亦吟一只手撑在他肩膀，单膝跪在她身侧，动手帮她解腕扣。
江亦吟在他肩膀上紧捏了一把，他是怎么做到在外人面前这么光明正大地这样。
沈恪吃痛，抬头挑眉，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好像在说，又闹什么呢？
方姿宁还在往这个方向看。
沈恪顺着她的眼神拧头往后，瞥见方姿宁飞快躲闪的眼神，“没事，她又不是不知道。”
心里滑过一丝涟漪，江亦吟诧异，“她知道什么？”
沈恪坦然，“我喜欢你啊。”
江亦吟缩回脚，“你先玩，我晚点再来接你。”
手臂被勾住，紧接着往回拉，她再次跌进沈恪怀里，背撞上他胸膛，淌着热意的一堵墙，让江亦吟没有第一时间就退开。
沈恪低声在她耳侧提醒，“我应该没这么快让你玩腻吧？能不能别看见我就跑。”
好似亲密一晚，江亦吟在他面前就真的少了那层芥蒂——横梗在她认知里因为年龄差和道德感带来的芥蒂。
她甚至也无法拿出那份长于他的年龄来施加压力，让他退缩。
江亦吟拧了把他的胳膊，“干什么。”
方姿宁呵呵干笑两声，招招手说再见，“那我先进去了。”
沈恪更加放肆地穿入她五指和交握，“我已经和他们说了。”
江亦吟一瞬紧绷，“说什么了？”
沈恪见她紧张的模样，笑着调侃，“你怕什么？就这么怕让人知道，你男朋友是我？”
“我什么时候承认你是我男朋友了。”江亦吟用手肘抻他，一击在他腹部，“你以后再在外面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沈恪眉眼低低敛下来，沉沉“哦”了声，“我也是你的玩具。”
什……什么？小孩子的嘴果真口无遮拦。
江亦吟火速捂住他的嘴，左看右看，确认周围没人，才放开他，“你别乱说话啊。”
“那我是什么？”沈恪盯着她，这眼神过于直白，像清早第一缕晨曦，快要把江亦吟穿透，“你今晚，还要不要我？”
江亦吟哑然，腮帮小仓鼠进食般鼓动个不停。沈恪掐住那块软肉，“别咬了，有这么难回答吗？”
说罢，沈恪气馁地笑了笑，“算了，我非逼着你回答这么蠢的问题干什么。”
他把冲锋衣拉链往下扯开了点，露出一截锁骨，变成翻领，没牵她的手，背身准备走。
大拇指被一道温热的触感勾住，往反方向拉了拉，“要的。”
沈恪眉梢见喜，但克制着没转头，“那回家。”
江亦吟又拽了拽他的大拇指，好似在撒娇，要他转头，“虽然——”
话停两秒，沈恪还是没等到下一句，他难以抑制地转头，江亦吟的脸就猝不及防贴近，随即闭眼对上温软，“啵”的一声。
江亦吟不等他反应，清媚的一双眼多了些羞赧，不敢直视地看向一边，“虽然你年纪小，但身材还不错，脸长得又是我喜欢的类型，性格嘛，坏是坏了点，有时候也不听我的话，但是做饭好吃，合我胃口，又愿意主动做家务。有时候还很幼稚，技术也差了点。但念在你是初次，来日方长。”
说了一堆，沈恪怀疑她重点就是为了铺垫这最后一句批判他呢。
“所以？”沈恪接下她的话。
江亦吟发现自己的逻辑在这一刻变得一根筋，但又想把那些疑虑都表达出来，“所以，我们在一起，你要做的和面对的还有很多，我比你大，和你不在一个轨道上，你正年轻气盛，可能一时上头，会忽视我们之间很多问题，等你年纪再大一点，就会发现，你喜欢的东西和类型也在变，渐渐认为我只是你生命里微不足道的一个过客，那时候你会看见的，可能是我眼角比你早出现的皱纹，头发生出的几根白丝，抑或是，苍老的手臂表皮。”
“我做得不道德，把你睡了，但我没想过不对你负责。”江亦吟扣紧手，怎么和宣誓一样让她结巴，她气哄哄地要求道，“我喜欢你，所以会考虑得多一点，你要理解我。”
“你喜欢我？”沈恪眼睛微微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他音量又不自觉加大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