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间的四季之中,总是春一过,夏便燥了。尽管万木仍丰茂,荷莲始竟放,绿水荡浮萍,清溪透冰凉。却也仍掩饰不住夏日时,凡间各处生灵都散发着的微微懒意。可是,即便凡间如此,但在这六界的九重天之上,又怎会分什么春夏与秋冬?
“凉熙,别睡了!”花梧见台上的人没注意,便赶忙推了一下坐在她前面的凉熙。
凉熙仍旧没有动,花梧一脸苦闷。
“凉熙!”花梧又叫了她一声,声音压得极低,似乎是周围太静了,台上的人还是有些察觉到了。
“砰!”一声响,只见台上的柳夫子将手中的卷宗狠狠地摔在了桌案上。他看着凉熙,神色愠怒。花梧连忙将头埋低了,心道:“这下完了!”
睡着的人却并未察觉到丝毫的不适,无奈之下,花梧只好又使劲的踹了一下凉熙的凳子。这次,凉熙终于有了点儿反应,见状,花梧才算是稍微松了口气。
“别烦,让我再睡一会儿。”凉熙说这话时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它尽透着懒意的语气中,还带着些许不耐烦。这下,花梧彻底没了辙。
“凉熙!”柳夫子大叫了一声凉熙的名字,花梧知道,柳夫子这次又发怒了。周围的同窗们看似都吓得屏住了呼吸,实则都在静静的等着看好戏。凉熙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她那惺松的双眼。
另一旁的约婳,看着凉熙,阴阳怪气道:“谁不知道她凉熙日日如此,柳夫子何必再因此事动气!”
花梧素来看不惯约婳那个模样,总喜欢变着法的针对她和凉熙,她怒道:“约婳,你最好管好你自己的嘴,再敢说三道四,老娘撕了它!”
“你以为我怕,嗯……”约婳正要骂回去,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来了。
这时,凉熙算是在她们的吵闹声中清醒了过来,她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柳夫子见了,气急败坏道:“荒唐,真是荒唐,你竟这般对自己的同窗!”
凉熙用她那还未散尽懒意的语气,勾唇笑道:“夫子可别冤枉了我,她既自己闭不上嘴,吵了别的同窗,我便帮她一把,何错之有?”说罢,她又瞥了一眼约婳,不自禁的低声笑了起来,花梧见了,也跟着笑出声来。
“够了!”直到那柳夫子大喝了一声,面色铁青的朝凉熙吼道:“将她的封口术解开!”
“你要是有能耐,你怎么不自己给她解开?”花梧撇了撇嘴,不满似的小声嘟囔着。
柳夫子见了,气的双目发昏,指着花梧,道:“你……你说什么?”花梧没想到这他都能听见,只撇了撇嘴,便没再说什么。
凉熙睨了那柳夫子一眼,道:“半个时辰,自己会解。”
闻言,柳夫子冷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
约婳见柳夫子走了,想到自己又被凉熙施了术,若再闹下去,她定讨不到什么便宜,只不服气的瞥了凉熙一眼,便也知趣的带着几个人一同离去了。
“怎么走了,不继续啊?”
闻声,花梧向后看去,只见身后的祁颜翘着腿,悠闲的躺在桌案上,还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你还好意思说,刚才也不知道哪儿去了!”花梧气的拿起一卷宗,便朝祁颜丢去。
祁颜一伸手,轻松的将卷宗接了下来,故作无奈道:“你们女孩子吵架,你让我插什么?”
凉熙瞥了一眼祁颜手中被接下的卷宗,似笑非笑的勾唇道:“你这身手倒比以前长进不少啊!”说话时她眼中带着狡黠。
祁颜听罢,颇为自得道:“你也不想想,小爷我是谁,我可不跟你一样。”
凉熙挑了挑眉,有些不解道:“我,我怎么了?”花梧看了一眼凉熙,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还能怎样,他肯定是想说你不学无术呗!”
闻言,凉熙睨了祁颜一眼,祁颜无奈的摊了摊手,装作一脸无辜,道:“我可没这么说!”凉熙看着他,忽的想起了什么似的,眼底带着狡黠的笑,勾唇道:“我又没说你说什么了,只是……”
“什么?”祁颜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看着满不在乎一般,但他心里总觉得,看她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有什么好事,心里微微有点儿发怵的感觉。
凉熙顿了顿,半晌才道:“邶漓,他……”祁颜听见她说“邶漓”二字,顿时僵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到了?”
“嗯!现在应该是在泽栖处了。”说这话时,凉熙一直观察着祁颜的神色。
只见,祁颜微微蹙了蹙眉,语气中带着慌乱,道:“不行,这几日我得下凡去避避,你帮我看着点儿!”说罢,他一刻也不想多留,收拾了桌案,便要离去。
凉熙见祁颜这般慌乱,不禁有些想笑,便道:“人邶漓又不会吃了你,干嘛这幅样子?”祁颜也懒的理她,只一瞬间便没了影。
见祁颜那慌乱的模样,花梧实在不解,只好朝凉熙问道:“凉熙,你说,邶漓帝君他……”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