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也只是一瞬,她又回到了这美人庄内,腰上突然出现一只手扶住了她。
“没事吧?”萧瑟问。
*
明德十年,稷下学堂来了个小傻子。
十岁的萧楚河看着跟在萧凌尘身后的那个女孩,跑过去就问:“这就是你那妹妹?”
“表妹,这就是我同你说的六皇子。”萧凌尘扯着女孩的手介绍道。
女孩抬起头来,一双凤眼格外清明,一字一句全然不像是个奶娃娃般说道:“你就是那萧楚河?”
虽然他现在只有十岁,可在这天启城却没什么会直接叫他的名字。
“对,我就是萧楚河。”
“父亲说这一辈里,只有你会是我的对手。”小女孩面容无辜道。
稷下学堂来了个傻子,来了个只知道与他比试的小傻子。
清风拂过,满地梨花,溪水淌过,蜻蜓点水。
“萧楚河!你把我的题纸藏到哪里去了!”这幽静的院子被一声稚嫩的女声打破,蓝衣少女正低头翻找着满桌的白纸。
她口里的人坐在那桌前的窗框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腿,懒洋洋地从衣内夹出一张叠纸。
见少女就要来抢,萧楚河一个转身站到了窗外的走廊上,将那叠纸高高举起,并伸出一只手臂:“诶!先说好,今日比试不选甲组,我就给你。”
少女干脆停了下来,抱着胸没好气道:“你又不是甲组。”
“你揍我没事,可你不能揍萧羽啊,不然他回头报复的是我,不是你。”萧楚河咧着嘴笑。
蓝衣少女突然释怀一笑:“那便如六皇子殿下所愿……”她抽出萧楚河手里的那张纸,在他耳边开口道,“揍你。”
见少女已经转身朝课堂走去,萧楚河跟了上去,他昨日刚入了自在地境,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此刻还未开课,只有零星几个学生凑在一起,他们说的话也就这样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那六皇子身边的丫头不是琅琊王世子的表妹吗?那不就是那家人?那家人不是向来活不长久?怎么还把人往宫里送啊?”
他们从后门进屋,几人没听见声响,便又继续。
“何止,明明是个短命鬼,可却天天像个没事的人一样,不知道是不是个傻子。”
“还天天在那六皇子身边晃,怕是还想做皇室宗亲?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命。”
萧楚河只觉得一股劲儿冲到了胸口,“大胆--\"
“就是!大胆!”身边的少女已经冲了出去,在那几人的后脑上一人拍了一下,然后坐在了那些人一道,伸出几根手指,“你们来算算啊,如今我十三岁,离你们说的那活不久的期限便还有十二年,我可是要做剑仙的人,虽说我天赋确实好,可那剑仙境界高不可攀,这十二年的时间,我若还想着别的事,那可真就是大胆了。”
明眼人都知道少女是在缓和气氛,便只能低着头装哑巴,只有萧楚河捏紧了拳头,从几人身边走过,“傻子。”
“说谁傻子呢!”少女一跃而起反手拍在了六皇子那颗高贵的头颅上。
剩下几人脖子一缩,闭起眼睛,就当自己是那无感的木头人,不敢再看。这姑娘是命不久矣,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可他们还希望自己能寿终正寝。
萧楚河反手一抓,拽着那还在他发上作乱的手,领她坐下,“不生气?”
少女嗖地一下把手收了回去,她从不让人碰她手腕,“气什么?他们说的句句属实,有何好气。”
“可——”萧楚河皱眉。
“啊!——有一条不对!”少女的眼睛亮了起来,神秘兮兮地说,“我在你身边晃,不是因为想做那皇室宗亲,是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对手。”
萧楚河翻着白眼,“嘁。”
“我呀,”少女整理起桌前的用具,“才不会自怨自艾呢!离那十二年之期还何其久远,这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定当是要用在自己喜欢的事上的,才不会去生那些气呢。”
“那你喜欢什么?不许说练剑。”
“那便还有碉楼小筑的秋露白,呀,你打我做什么?”少女捂着额头。
萧楚河收回毛笔,“小小年纪便喝酒。”
“是谁那日喝得酩酊大醉,不让姑父知道,还是我去把你……萧……你……嘴。”少女抓着自己脸上的手。
萧楚河瞪大了眼睛,警告道:“说好了不许说的!”
少女运力推开了他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正色道:“还有那江湖!”
“江湖?”
“对,江湖。去那江湖走一遭,才不枉来人间一趟不是?”
“那我陪你去。”
“你?省省吧,你可是六皇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