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十五年冬,南决来犯,琅琊王率琅琊军赴战,命叶啸鹰为副将,其子萧凌尘随军同行。
明德十六年夏,琅琊王萧若风率琅琊军大败南决,得胜归来。
届时,萧楚河十七岁,莫千寻十六岁。
“凌尘传信,皇叔还有七日就能入城了!”
墨寻还未见人,便听到了他的声音,原本要收回的剑转了一个弯,朝着来人袭去。
萧楚河只是两指一夹,便将那本就没有剑意的剑弹了回去。
“别练了,我们去告诉父皇这个好消息。”他今日着了一身金丝红袍,乌发束在脑后,少年意凌然。
莫千寻随手将剑一掷,剑入鞘,她把萧楚河手里的信抽了出来,细细看了起来,还嘟囔着:“逍遥天境了不起啊?”
“回来让你打个够,走啦!”萧楚河拉上还在看信的少女朝着宫里的方向走。
七日后,琅琊军入城,所经之处百姓无不跪地叩拜,久久不起。
萧楚河、莫千寻、叶若依三人站在碉楼小筑的最高处,看着为首的三人。琅琊王萧若风着金缕白衣,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身后是一身甲胄的叶啸鹰,和也是一袭白衣的萧凌尘。
萧楚河:“瘦了。”
叶若依:“老了。”
莫千寻:……?
“走啦~”她率先下楼,直奔那琅琊大军去,走进那高头大马,唤道,“姑父!”
她的身后跟上两个人。
“皇叔。”
“王爷,阿爹。”
萧若风勒住缰绳下马,拍了拍萧楚河的肩膀,“长高了,嗯?这是入了逍遥天境?”
萧楚河笑了,“士别三日,自当刮目相看。”
看着某人要翘起来的尾巴,莫千寻道:“出息。”
“寻丫头。”萧若风眉眼带笑。
旁边一白衣人站了过来,嘟囔道:“我怎么感觉你们才是他儿子女儿呢?”
讨到好处的莫千寻堆了个假笑,甜腻腻地唤了声,“表哥。”
“哎!我的好表妹!”说着,萧凌尘就出手将人夹在了胳膊肘下面。
“若依!若依!救我!”莫千寻胡乱伸着手。
叶若依却也只是笑,看着走上来的叶啸鹰,柔柔说道:“王爷,阿爹,世子我们就先带走了。”
叶啸鹰架着两把刀,明明脸上带着宠溺,偏要装作凶狠的样子,“真是一群小崽子。”
“去吧。”萧若风挥了挥手,“我们还要回宫里复命。”
雪落山庄,院中酒香四溢,疏影叶间传来一阵唇枪舌战,四个头颅挤在一盘棋前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坐在棋盘前的是莫千寻和萧凌尘,两人身后分别站着自己的军师,叶若依和萧楚河。
萧楚河:“你落这。”
萧凌尘:“我不。”
叶若依:“好机会。”
墨寻:“都闭嘴!”
“看我杀你个片甲不留!”萧凌尘斗志昂然落下一子。
墨寻一愣,“你在战场上被人打坏脑子了?”这分明是步错棋。
她落下一子,顿时白子的气势一泻千里,再无卷土重来的可能。
萧凌尘见这状况也是傻了,站起来,绕着棋盘左看右看,突然站直了身体,骂道:“萧楚河你个崽种!阴老子?”
墨寻对上萧楚河得逞的笑容不经摇头,狐狸!
“不是说在战场上学了兵法了吗?怎么还真么好骗。”萧楚河又坐下倒酒。
除却叶若依身体不好,不能喝酒,剩下三人早就已是微醺。
萧凌尘抢过酒壶,直接喝了一口,“战场上哪用得上我?我只不过偶尔给父帅打打下手。要说这半年最有趣的事,还数着一路上的风景!”
“江南水乡,细烟扁舟,只叹姑苏远。”
“大漠孤烟,黄沙眯眼,一剑指青天。”
不知哪里传来一阵铮铮乐声,原来是若依在抚琴,萧凌尘继续,单手一挥,望着远方,似是看到了那绝美之景。
“沧海绝境,水光潋滟,闭眼寻神仙!”
萧楚河:“你这什么破诗。”
“昆仑山巅,万里冰封,明月在指尖!”
墨寻摇摇晃晃站起来,对着叶若依道:“借你剑一用。”
“慕凉路远,剑仙养剑,何人知——”
”闭嘴!“萧楚河一掌拍在他胸膛上,示意他看过去。
琴声幽若,如歌如泣,剑舞缠绵,道出了水乡的柔美;琴声绵长,剑指青天,划出一道孤烟;琴声急促,剑意纷飞,落下昆仑雪。
最后一剑,不急不促,似从山中来,游于烟波上,卷境外黄沙,落于指尖。
萧凌尘看着漫天飞舞的荧光,喃喃道:“好美。”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