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俊豪看了看手表,时间已是下午四点多,就说:“我至少要加班到7点钟。”他走到辛笛儿的隔间里面,用中文小声说道:“我觉得我这份污水泵价格表做得已经够完美的了,可我们老板总是看我做的东西不顺眼,没办法。怎么了?”
听刘俊豪这么说,辛笛儿不好再说什么,就说:“没什么大事,你要加班就算了。”
下班后,辛笛儿拨通了李迅翰的手提电话:“喂,是我。老板请我们吃饭。”
“哪个老板?”李迅翰离开抗害公司已经一年多,对“老板”一词已经耳生。
“除了迈克,还有谁?”
“在哪里?几点?”
“东太平洋酒店,6点到那儿。我现在回家,换件衣服就走,否则来不及了。”
“行。那我们5:20在梅处通天车站见。”李迅翰挂上电话,就到衣柜去找他的西装。
两个星期前,李迅翰跟白可闹翻,从她家搬了出来,碰巧辛笛儿从国内来温哥华登陆,他将辛笛儿接到“便捷”家庭旅馆后,自己也在那里住了近一个星期,前几天才在一栋高层公寓楼里租了一套一居室,搬了进去。
刚才,辛笛儿打来电话说,迈克要在东太平洋酒店请他们吃饭。他李迅翰是何等聪明之人,怎能猜不出迈克只请辛笛儿一个人?他也猜到,辛笛儿怕那次在上海香格里拉的故事重演,所以才叫上他李迅翰。既然辛笛儿叫上他,就说明她心里还有他李迅翰。他知道,东太平洋酒店不是一般的宾馆,虽然西人不会讲“衣冠不整,不得入内”,可穿得太随便,自己也不好意思,所以就想找出他一年多没有机会穿的西装来。
可是,他在衣柜里翻了半天,没有找到他那套西装。他想起,上次他被白可赶出来,被她扔出来的东西当中,就没有这套西装。后来,他租了房子,去搬东西时,也没想起这套西装来。他决定马上去白可家将衣服讨回来。他想先给白可打个电话,又怕她知道他来,故意不开门,因此干脆不打,直接去敲门。
他是如何认识白可,又是如何住到她家里去的呢?原来,白可在国内是中学英语教师,丈夫自己开公司经营室内装潢材料,发了大财,六年前,两口子办理投资移民,当时白可已经怀孕。两口子到加拿大登陆后,丈夫仍回国内做生意,将白可一人丢在温哥华坐“移民监”。大半年后,白可临产。丈夫飞来加拿大,等白可生下儿子艾伦不到一个月,又飞回国去。白可一人在加拿大将儿子拉扯到一岁,带着儿子回国去探亲,发现丈夫已另觅新欢。白可大闹一场,丈夫同意每月支付2000加元的生活费后,两人协议离婚。去年,白可回国探视父母,回加拿大时,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碰到了来加拿大登陆的李迅翰。一路上,两人谈得投机。当得知李迅翰连家庭旅馆都没有订好后,白可就邀李迅翰住到她家去。这样,李迅翰一住就是一年。白可是个□□极强的人,而李迅翰则身体孱弱,加上学业紧张,自然不能满足她的要求。白可对李迅翰渐生不满,最后终于将他扫地出门而后快。
李迅翰到了白可住的那栋高层公寓的门前。加拿大的公寓管理是采取“没有钥匙就别进门”的政策。李迅翰搬走后,白可早就把钥匙要了回去。大门边有一排跟各住户联络的通话按钮,住户通过通话器确认来客的身份后,按下一个按钮就可以打开大门。李迅翰不想用通话按钮,因为只要白可听出他的声音,就一定不会给他开门。他等在门外。这时,里面有一个人打开大门走出。李迅翰趁门尚未关严之际,拉开门,走进公寓楼去。他找到了白可的门。他听到里面有动静,便轻敲了几下门,不见有人开门,就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拧门的把手,然后推门。没想到,门竟然被他推开了。卧室内发出一阵响动,接着传来白可的声音:“艾伦,你回来啦?”白可的儿子艾伦自己到楼下的公园去,跟别的孩子踢球玩去了,出门时忘了锁门。
“是我,门没锁。”李迅翰边说边往里走。
“你给我滚出去!你来干什么?”白可披着睡衣,从卧室里冲出来,并将卧室的门关上。
“我来找我的西服。”李迅翰边说边去开卧室的门。他有些急不可耐。跟辛笛儿约定5:20,现在时间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