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低头,他把能用上的最重的刑罚已经用上,但眼前的人是个硬骨头,身硬,嘴更硬。
叶茗苌:“经过训练的人,当然不会轻易地说出秘密。”温九是黑侍卫中最强的人,自然经受过非常人的训练,若是真的能这么轻易地将那日的事情说出来,那也不是黑侍卫了。
三天的刑罚,也够他养上好一阵子的伤了。叶茗苌靠近着十字架,鬼手急切阻拦着:“小心他伤人。”只见叶茗苌手指挑起他耳边沾满血的头发,莫名沙沙的手感让她忍不住揉着这缕发丝。
贴近他的耳边,“你想对我说点什么吗?或者......那天,你说了什么?”微热的气息铺入耳廓,仿若缱倦,温柔地语调拉扯着他的思绪。但她的眼底却是无动于衷的,眼底冰冷得仿若看的只是一个物件。
“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放了你。你应该知道,我是侯女,侯女是最知礼的,自然是一诺千金。”
温九努力挤出一丝声音,声音沙哑得不似常人,“温九......绝不负小姐的......期望。”说罢,虚弱地垂下头,仿佛刚刚已经用尽他的全部气力,而为的就是跟她说上这句话。
叶茗苌不得不承认,温九的确是一个聪明人,若是他挺过接下来的三天,那等待着他的就是——她的信任,这也意味着她的野心,她的蛰伏,她的一切都会被眼前的人所获悉。
可一旦被人知道,她的处境将会变得被动。这一刻,她说不上来,是期望眼前的人能够撑下来,还是无声无息地死在这昏暗的囚笼中。眼神忽然落到他胸前的伤口,一看便知是尖锐的利器刺穿所造成的。一股无端的情绪缠上心间,像细细的藤蔓一般,渐渐地收缩着,一下,两下。
情感告诉她,这左右不过是一个黑侍卫,能接触的人不多,更何况他的生死本就掌握在她的手中,死在这里未免过于浪费他身上的本事。
可她不敢赌,更不能赌。
叶茗苌压下心底的情绪,让理智占着上风。
“继续吧。”叶茗苌扭头对鬼手说道。“我要知道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说了什么。”
温九垂着脑袋,堪堪只见女子的绣花鞋,绣花鞋踩着地面上的混着血的污水,斜眼向上看,却只见到她那一头秀发垂落而下。
叶茗苌不做他想,没有再看他一眼就直接出了牢房。现在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踏出暗门,洋洋洒洒的雪花落下,翠绿的树头上薄薄覆着一层雪白,她伸出手来接住落下的莹白,停留一秒,就化作水留在手心里。
指尖蜷起,触及冰冷。没有什么是她能留得住的,但没有什么是她想要却得不到的。
“初雪来了,是该围猎了。”她低语着,像是一缕青烟飘向空中,瞬间消散,无人得知。
上元节之后,最近的便是开春一年一度的皇家围猎,京城内世家小姐皆会被邀请前去皇家围猎场,而这次她也在受邀的名单中。
这次,无论如何她都得露面。
叶国侯府某处屋梁上,独立着一人。
“温九大人这是犯了什么罪,竟然被刑罚成这样。即便是办事不利,我们也从未受过如此重的责罚。”说话的人是黑侍卫中排行第五的暗伍。他刚瞧见有人架着温九回房,那模样他从未见过。
暗十忽然站在他的身旁,与他并肩相站,“听说是他不肯说出小姐想知道的事情。所以被鬼手刑罚了六日。”
“鬼手?!那不是传言中落在他手中一日,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他想知道的,他就能从口中知道。温九还在他手上撑了六日,真不愧是温九。”暗伍呲了一声,佩服地摇摇头。
“可小姐并非无理取闹的人,若是他说了,小姐定然会放过他,可温九到底为何不说出那日发生的事情?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暗伍疑惑地问着。
他虽然与温九不算得很熟,但温九的为人他还是了解的,他断然不是一个隐瞒的人,更何况隐瞒的对象是小姐。
暗十皱眉,他也不清楚,那日贴身保卫的人是温九,其余人都在小船上,在远处保护着小姐。听到茶盏破碎的声音,他们才飞身上了船,而上去时就发现,小姐的头发散落着,而温九的胸口处溢着血,脖间划过一道深痕。
他还看见,温九手中藏着一个东西,像是一个簪子。下一秒,他就对上了温九的眼神,带着警告。
暗伍:“看来,一个月后的皇家围猎,他是去不了了。”温九身上的伤没有三个月是好不了的,重伤着的他,怎么可能在半个月后的选拔中获胜,获胜的人才能跟在小姐身边贴身保护。
暗伍接着补充道:“今年也许是暗三去了,毕竟他实力摆在那里,与温九不相上下。这次温九重伤,他肯定能胜了温九。”温九的房里很快出来两人,两人身上的血腥味浓得不行,不似他们杀人的血腥,而是虐打带来的腐血臭味。
暗十:“不一定。”
暗伍“嗯”了一声,疑惑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