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家看不上自己,沈松索性放弃了和崔莺莺搞好关系,很快就到了休沐日,便好说歹说把巴哈尔劝出来陪自己逛街。
要出门玩,沈松难得换了条裙子,早早来到约定的地方等着,街市口人来人往,但她还是一眼就发现了巴哈尔,巴哈尔今日穿着胡国的传统服饰,在人群中很是乍眼。
只是走近了,就会发现她的衣服紧绷着,明显是小了,袖口领口也磨损得厉害,巴哈尔见到沈松一身新裙子,不自在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角。
沈松装作没看见,热情地挽上她,来到她提前订好的酒馆,两人在窗口坐下。
“喏,给你。”沈松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爹爹送给她的所有关于西域的东西,“全都送给你。”
巴哈尔板着脸打开,嘴上说着:“我可没有东西回礼。”
沈松观察着巴哈尔的表情,她小心翼翼地翻看了盒子里的东西,最后挑出一个木头做的小鸟,问:“你怎么会有这个?”
“都是我爹爹打仗的时候带回来的,这个小鸟,好像是一个胡国的将领,叫,叫,呃……”
“巴图尔,是不是?”巴哈尔对上沈松的眼睛,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是我的哥哥,他还好吗?”
“我,我不知道……我回头帮你问问!你先别哭啊。”沈松愣住,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的帕子塞进巴哈尔手里。
巴哈尔用帕子捂住眼睛,不管不顾地哭起来。
沈松坐如针毡,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好在她们坐的位置旁边有屏风,遮住了其他人探查的视线。
“让她哭吧。”隔着沈松身后的屏风,熟悉的声音传来,竟然是崔竹生,“孤身在此漂泊六年有余,思乡情切罢了,不用担心。”
沈松从屏风边上探出脑袋,果然见到元浩朝自己招手,那边巴哈尔拿帕子擤了鼻涕,沈松赶忙坐好。
“你要是敢在书院说一个字,我就揍你!”
“好好好,我不说,你喝口茶吧。”沈松给巴哈尔倒茶,“我哥哥说,这家酒馆每月会有那么几日专门做特色菜,今日我特地定的胡国菜,你待会儿可得好好尝尝。”
“真的?!\"巴哈尔眼睛都亮了,随即又低头盯着杯子里平静的茶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哎呀,你也别想太多,我初来乍到,你也看到了,书院里的人都不和我打交道,我觉得你人不坏。”沈松坦然道。
“你真是个傻子。”巴哈尔笑着摇头,“行吧,那今天我们就义结金兰?”
“好呀!对了,你那手鞭子甩得真好看,教教我。”
……
隔壁桌聊得热烈,崔竹生这边倒是安静,一桌子粗犷的胡国菜被他吃出了江南小菜的雅致,元浩手里拿着个烤羊排,说:“啧,那位胡乱点兵,好像还真被他点中了,这镇国将军的女儿也是稀奇,愣是一点心眼子没有,长安的高门大户,哪家有这样的?”
“慎言。”崔竹生瞪元浩一眼,“沈将军有定北之能,自然应该得到重用。”
“只是打赢了一仗,就吓得把人拘来长安,这法子也不知用了多少次。我看赶紧把那神叨叨的老神仙赶出宫去,不然没一天太平日子过。”元浩在手里掐算,“明年我们就十六了,你家里打算把你安排到哪?”
“我不入朝堂。”崔竹生拿茶水漱口,冲淡嘴里浓烈的孜然味,“当是回江州。”
江州是崔氏一族发迹之地,崔家祖宅在那边,山清水秀,气候宜人,长期待着的确适合崔竹生养病,横竖每年冬假他都在南方过的,至于崔竹生的才干……元浩在心里叹气,算了,还是身体重要。
想到以后,崔竹生没了胃口,从口袋拿出一小锭银:“等下把隔壁的也付了吧。”
元浩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您出钱,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
白路书院有东南西北四个小院,北院连着大门,东院和南院都是有山有水,一步一景,学生们休息时间都喜欢往那儿去,西院则连着后门和柴房,相比起来就荒凉了些。
不过荒凉也好,正适合沈松和巴哈尔这样的,西院有一棵上百年的老树,遮荫蔽日,沈松手脚利落,自己做了两张吊床,中午和巴哈尔就在这儿休息。
还有一个熟面孔也爱往西院凑,那就是和她们互有把柄的堂堂御史大夫的儿子,元浩。按照元公子的话说,西院外面是一条小巷子,从这里翻墙不那么引人注目。
元浩没少引诱沈松和他一起翻出去,巴哈尔每次都拉着沈松不让去,元浩脾气倒好,从来不恼,他从外面买了零嘴吃食还会给她俩捎一份。
崔竹生偶尔也会来西院,往往是有事找元浩,如果碰上她们睡着了,就默默地站在一边,不出声,如果没睡着,就远远站着,等元浩回来了才会走近。
四个人竟诡异地熟悉起来。
白路书院每半个月要小测一次,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