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亚明一早收到顾丰的电话,说有一个人想见见他。
虽然他一直知道顾丰身边有这么一个女孩,但却从来没见过,这次突然约他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
“不好意思,突然就冒昧约您出来。”
“没事。”胡亚明从容地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说,“我知道你,听方艳提起过。她很喜欢你。”
听到这话,初静念放下包,坐下,礼貌地笑笑,然后低下头喝了口水。此刻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的行为和动作是一种不自信和心虚。
放下杯子,她开门见山地说:“我这次找您,是为了星月。”
胡亚明多少知道她为什么约自己,昨天就听到是小丰的女朋友找到的星月。
“我还没有谢谢你,昨天要不是你找到的星月,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胡亚明说
“您客气了,我也是凑巧遇到她。”初静念着说,然后看看这个神情一看就是这两天没休息好的男人,“叫您胡叔,可以吗?”她说。
“当然可以,可以和小丰一起叫我胡叔。”胡亚明柔和一笑。
初静念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个很柔和的人,不骄不躁,待人有礼,但到了星月那,却成了个严厉不近人情的父亲。
“您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初静念给星月爸爸倒了一杯茶。
“是吗?可能是倒时差吧,刚出差回来。”胡亚明说着,抬起眼镜,揉揉太阳穴。
“您平常工作很忙?”她放下茶壶,坐下来和面前这个中年男人平视。
“是,经常出差,所以对星月的管教也很缺乏。我…知道那孩子对你有些不太礼貌,我代她先向你道歉。”说着,胡亚明,头微微前倾。
初静念看到赶紧阻止并打断,道,“不用不用,没事的。”
胡亚明:“我知道你可能不在意,但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
“所以过段时间您打算让星月亲自道歉,”她接胡亚明还未说完的话,“因为这是她该有的礼貌,也是胡叔您觉得该有的教育。是吗?”
像是极其了解一般的说出胡亚明心里面的话,看着眼前这个年纪和顾丰一边大,却好像很能懂他心思的女生。
“是。”胡亚明点点头,知道她还有话,便等着她的下文。
“但是,您觉得星月知道您的想法吗?或者,您知道她的想法吗?”初静念提出来的这个问题,让星月爸爸沉默。
这个礼貌得体的中年男人,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和自己女儿互相去了解对方的想法,在他这里,只有对或不对的去告知、纠正。这也是大多数为人父母的通病吧?
沉默了一会儿,胡亚明摇头,道:“她还没有经历过什么,有很多事情,说了也不会理解。”
“很多事情,的确在她这个年纪很难理解。但…她只要理解您,不就可以了?”她看着星月爸爸的眼睛,说,“人做一件事情,无非都是为了点什么,比如为了开心,为了一口吃的,为了一件事,或者…为了一个人?只要星月知道您的担心,害怕,和对她的爱。就算不能充分的理解,但也知道您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是对她的爱,不是因为不喜欢。”
“不喜欢?”胡亚明听到这个词,意外地看着她。
这个反应,如她所料,如果没有这个反应,也许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听星月说,您对顾丰很好,什么都依着他,说话也很温柔,但是对她却格外苛刻。”她说。
“那是因为小丰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做事考虑周全,对的就是对的,这有什么问题?”胡亚明说。
“但只反对,不说明原因;同样的身份,不同的态度,这在星月的角度来看,不是不喜欢,是什么?”
胡亚明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初静念静静地等待着,等一个第一次当父亲,却没什么时间去思考该怎么当父亲的人的时间。
过了一段时间后,胡亚明开口,喃喃自语:“我只是不希望以后她长大了吃亏。”思绪飘向远方,“她出生的时候,就像个水晶娃娃一样,全身都是粉嫩粉嫩的,碰一下感觉都怕会碎。”说起这个,胡亚明眼底的爱和温柔都溢于眼底,“所有人都很喜欢这个孩子的到来,我又怎么会不喜欢……只是——都太宠她了。”说到这里,胡亚明忽然皱起眉头,“喜欢什么都给,不喜欢的就扔,说她几句,就会躲在她妈身后、爷爷奶奶身后来逃避。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恃宠而骄!”胡亚明声音高了些许,他自己意识到,压下来,“以后怎么办?”
胡亚明冷静下来看着她,“我们总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她总是要出去,要经历风雨的。”
“嗯,理解。您是不希望让她觉得全世界都会像你们一样包容她,纵容她。”
“是。”
“但您有没有想过,她并不懂得这些?”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