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找补,姚夫人的兄长经常把不肯受他们盘剥的客商羁押在别庄上。
“他们还说……”她欲言又止。
“说什么?”
“陛下当真要我说?”
“说。”
“他们还说,自从先皇登基,天下盗寇不断,不是百姓不想安分守己,是被苛捐杂税逼的没了活路,才铤而走险,朝廷又一味镇压,不知道安抚民生,只会适得其反。”
暴君目光锐利地看着她,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他们还说什么?”
姚芙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摇摇头:“时间太久了,一时想不起来了。”
见暴君仍盯着她不放,她赶紧讨好地把银子又往他跟前推了推,“陛下,您看这些够立一座碑吗?”
暴君垂眼看了银子一眼,“立完碑,你还想干什么?”
她又摇头:“我只知道怎么赚钱,做什么用处是陛下的事!”
“你当真别无所求?”
“臣妾说过了,陛下好,臣妾才好。只要陛下不让我们受欺负就好了。”
“朕听说,钟粹宫并不是人人都赞同你。”
“陛下英明,人各有志,她们对陛下的心意不变就好。”
「谄媚!」
她咬了咬牙,脸上却笑得更加灿烂了。
暴君倒是没有再难为她,反而一反常态,耐心询问起她对阵亡将士的纪念碑有什么看法,她也不客气,按照前世的记忆画了一个大致的图形,暴君看着宣纸上像蚯蚓一样扭曲的线条,许久没有说话。
月亮爬上围墙,斜斜地照在回廊底下,几个黑影猫着腰,鬼鬼祟祟地钻进了珍妃的屋里,窗户上,几个人头挨着头,为着烛火。
“你说宁妃怎么还没回来?不会真留下侍寝了吧?”
“侍寝就侍寝,只要不向陛下告我们的状就谢天谢地了!”
“你别吓我,宁妃不会这么做吧?”
“还用她说?那账册上白纸黑字,记着每一个名字,你就祈祷陛下压根不记得钟粹宫有多少人吧!”
“都怪珍妃,这下你可把我们害惨了!”
“你们自己做的决定,又不是我强按着你们同意的,关我什么事!”
“要不是你怂恿,我们敢吗?”
几个人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都在责怪珍妃目光短浅,坑害她们。
“谁能想到她真的把名册带去给陛下啊,那么大的功劳,她还真舍得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的肠子都悔青了!”
“要不然,等宁妃回来,我们再去求求她,她心肠一向好,最苦最累的活她都抢在最前面,上次淑妃和丽妃还要害她呢,她都能不计前嫌,更何况咱们只是一时被小人蒙蔽呢?”
“你说的对,宁妃是咱们这里心最善的,应该不会为难我们。”
几人达成了一致,都巴巴地望着门口的方向,可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还不见宁妃回来,有人坐不住了,提议先去宝林那里示个好。
她们刚走到宝林的屋门口,屋里的灯忽然灭了,任凭几人好声好气地央求,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她们不甘心,退而求其次,又往丽妃的门前走,还没到门口,屋里的灯也灭了,环顾四周,其他屋里的灯像约定好了似的,相继都陷入黑暗。
她们只能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刚走到院子中间,碰巧姚芙回来了,她们又转悲为喜,一下将姚芙为了起来,与此同时,其他屋里的灯又重新亮了起来。
“真以为我们这里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告你你们,就算是宁妃姐姐答应了,我们也绝不答应!”宝林披着衣裳从屋里跑出来,率先开口,说得几人面上讪讪的。
姚芙没想到她们后悔的这么快,不过宝林说得对,她又不是菩萨,必须有求必应。
摆明了态度之后,她把大家都召集了起来,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拿出一卷圣旨,暴君真的是越来越有良心了,竟然给她们每人三天的休假,准许她们回家探视父母,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她说完圣旨的内容,好一阵,大家都像是在做梦一样,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出声。
“怎么,你们都不愿意回去?”她纳闷地把圣旨放到桌子上。
众人盯着圣旨看了一会,也不知道是谁先伸的手,突然欢呼着抢成一团。
等确信是真的以后,一个个激动的泪流满面,朝着暴君寝宫的方向跪倒在地,又起身跑上来,团团抱住姚芙,胡乱地喊着“宁妃娘娘千岁!”
众人一宿没睡好,天还没亮,就纷纷翻出刚入宫时的衣裳,梳洗打扮起来。
宝林和淑妃也想出去,又没有地方好去,好在丽妃大方,硬是把人都拉到自己家去了。
“姐姐,你真的不出去吗?”
姚芙摇摇头,“以后有机会吧。”
她现在出去,都怕直接被姚夫人给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