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林的反常,让姚芙下意识拉开和他的距离。
谢长林也不多说,把手里的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叠银票。
“这是我所有的家当,昨天太后罚了我一整夜,我都没有松口,可是比我的命还值钱。”
“既然这么值钱,你拿它来干什么?咱们的交情没到这种地步吧?”
姚芙警惕地看着他,忽然又有了一个疑惑:“你该不会没把钱还太后,想要我帮你窝藏罪证吧?”
谢长林一听反倒不乐意了:“我办事拿钱,凭什么要我退回去,又不是我强买强卖的!感情我废了那么多功夫,还要我平白往里面贴钱。”
他说的也有道理,而且萧恪早就把买卖的合约拿走了,太后没理由跟他生那么大的气才是,除非……
“你说实话,这笔买卖你真的只收了太后两千两?”
谢长林扭过头,抓了抓鼻子,没说话。
“你该不会连太后都敢讹诈吧?”
“什么叫讹诈,我把整个京城都跑遍了,鞋都磨破了,就不该要点辛苦费吗?”
“那你究竟要了多少?”
“不多,也就……五千两。”
“五千两?”她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对自己的亲姑妈,还是堂堂太后,他都这么下得去手,太后只是罚了他一个晚上,把人赶出京城,可以说很仁慈了。
“皇宫里金银都堆成山了,区区五千两银子算得了什么?我好歹也是她的亲侄儿,我落到什么好处了,你看看吕楼,人家那可是银子像水一样往衣兜里流。”
“打住,要发牢骚别处去,我又不是傻子,你帮着吕楼害我,还想让我帮你。”
她还真看不出谢长林这次耍的什么马戏,可不耽误她一点都信不着他,更不可能突发善心。
“瑶娘可是京城首屈一指的舞姬,多少人花钱都见不上一面,让你与她春风一夜还辱没你了?又不是让你吃毒药。”谢长林振振有词。
“你既是和吕晏关系好,就找他帮忙去。”
“做些烂事我能跟他一道,可其他的事,我还真信不着他。你别看他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心可够狠够黑的,我要是把这些钱交给他,我的脚还没出京城,钱估计就放到太后的桌子上去了。”
“那你就自己拿着。”
“我在太后跟前咬着牙说银子都被我花出去了,我爹不信,肯定会千方百计的搜,放家里不安全,我这一去,还不知道有多惨,放身上更不安全,思来想去,倒不如孤注一掷,寄存在你这。”
“你就不怕我卷钱跑了?”
“你不会,昨儿的事我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要说香草这事你没有赚钱,我是不相信的,我也不管那张合约是怎么到了天后跟前的,但是我被害得这么惨,你却连根头发丝都没伤着,就说明有人护着你。”
“这有什么稀奇的,京城达官贵人这么多,受庇护的自然也多。”
“不一样。”谢长林故作神秘地晃了晃手指,“京城里的权贵遍地都是,但是能让太后都不敢招惹的可不多,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在背后给你撑腰的,除了朝堂最上面坐着的那一位,还能有谁?”
“你倒是真敢想。”姚芙不置可否。
谢长林潇洒地往椅背上一靠,“你不说,我也不想知道,有时候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我只是求你这一件事,还有,如果你有心,替我多看顾瑶娘一些,你不要怪她,她也是身不由己。”
见她又要拒绝,他连忙又道:“你别着急说不,我又不白拜托你,我拿消息跟你交换,保证你不吃亏!”
“你不是说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吗?能有什么重要消息?”
“别小瞧人,这件事对你和酒楼可至关重要,要是不听,你可别后悔!”怕她不相信,又略微透露了些:“这可是我冒着天大的风险偷听来的,吕晏表面上看着一点也不在意,暗里可是准备对你们下狠手呢,昨天我亲眼看见他和几个眼神的人在合谋。”
“合谋什么?”
谢长林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把包袱推到她跟前。姚芙只看了一眼,没动。他咬咬牙,只能接着说:“他们的声音太小,我没听见,不过那几个人虽然穿着汉人的衣裳,看脸和举止却像胡人,一脸凶悍,一看就不好招惹,要来暗杀你也说不准。”
姚芙心里一动,忽然想到了昨天萧恪遇刺的事,难道他们这么沉不住气了?
“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动身了,你自己小心一点,虽然你背后靠山硬,可暗箭难防,千万别让我的钱打水漂啊!”
说完一溜烟跑了。
姚芙无奈,只能先把银票收起来,想了想,还是觉得把这个消息和萧恪说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等她说完,看萧恪的表情,就知道他都已经掌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