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此番接待的客人,也不止他们三个。
毕方瞬间想起刚迈进院落时隐约有种被窥视感,原来不是她多心的错觉。
可是此地已在结界中被封存百年,除却灵剑宗中人,他们是如何进来的呢?
【结界有变,速来。】
金色字迹蓦地在眼前浮现。
毕方心中一动,来的会是和灵剑宗内鬼暗中勾结的势力吗?
紧接着又摇摇头。
既然采取策反这样见不得光的手段,想必目前还不能和天下第一大派灵剑宗撕破脸皮。既然不能撕破脸皮,那么一定会避嫌。
现在天色已晚,看窗外有几间屋子的烛火已经熄了,待明日得空,不妨前去探探口风。
思虑罢,毕方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先静观其变。”
朱却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两拨人利益相冲,到最后肯定要打起来。但是在问题有头绪前,维持好表面的和平不是坏事。
他关窗前特地看一眼,院里的烛火基本都熄了,于是转头问毕方拿主意:“要关门吗?”
关肯定是要关的。
毕方直觉不对劲,这村子肯定藏着什么秘密,绝不像表面上这样的一派和谐,但如果他们现在关了,金乌要是回来怎么办呢?
毕方:“有传音符吗?”
朱却耸肩:“用光了。”
也是,上次统共就没买几张,平常谁下山或是出门一趟,想起什么没交代就拿一张,用得自然快。
她蹙眉想了想,翻开配在腰侧的芥子囊,从中翻找出的坠珠耳饰,握在手心里隐隐发寒。
“这是……”朱却只看一眼垂在她腕上的红羽穗便认了出来,不免有些吃惊。
他自然是注意到了金乌少了一边的耳饰,只是不想竟然在毕方手中。
……还真是别致的礼物。
灵力注入其中后,原本发凉的透色金珠倏尔变得滚烫。
“看起来有用。”毕方观察半晌,得出结论。
她本就是突发奇想,没想到竟然真的起了作用于是让朱却先行睡下,自己在虚掩的门后守着。
……
高树之上,黑袍青年本在观察某一户人家禁闭的窗门,耳根却忽地发烫,若有所觉抬起头。
她在找他。
于是没有半点迟疑,当即跃下枝头。借夜色掩映,依照来时的路原路折返。
回到院中时,他的呼吸都略微粗重了些,可毕方和朱却也不像是遇到危险的样子。
“你喊我?”
毕方盘腿而坐,单手撑着下巴,面色苍白:“喊你回来睡觉。”
金乌:“……”
她这两天都没睡,是该感到疲惫了。但金乌不觉有甚,刚要解释自己还不必歇息,门已经被毕方顺手带上。
“为什么出去?”大抵是怒气已经被疲惫冲淡了,毕方语气出乎意料地平静。
她站得很近,金乌都能看见她打过哈欠后湿润的眼角,于是垂下眼睫:“村里有些古怪,活人气很淡,我想去看看什么情况。”
如果先发现端倪,就能有所防备,多几分胜算。毕方修的是木息共鸣,自然也察觉了此地的异样。
“你的感觉没有错,但下次先要和我们商量,不能擅自行动。”她摇头。
“最起码,别让我们担心啊。”
无奈的话语犹如叹息,轻易地散在了风里,却在金乌心中荡起层层波澜。
……担心一名金丹弟子吗?
他抿唇静默了半晌,才记起点头应下。
又听毕方问:“对面屋子里的人是谁,你们见到了吗?”
金乌:“来时就没露过面。”
看来到得比他们还要早些。
来得第一晚不便打草惊蛇,目前也没有更多的信息,毕方打算先歇下了。仰头打了个哈欠,金乌却停在两步远的地方,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她诧异回过头:“站在那做什么呢?”
“……”金乌不自在地瞥开视线,眼神略有躲闪,“热。”
热!?
现下已经入秋了不说,修士有灵气护体,怎么会觉得热呢?难道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
似乎是看见了她眉间的担忧,金乌又改口:“太挤了。”
毕方一怔,随即看向里边——屋内陈设十分简单,墙上挂了蓑衣,一个矮柜一张草榻就把里面空间塞满了,只留下一条道走人。
朱却就贴墙靠在里侧,此刻已然睡熟。余下的位置还要睡下两个人,和宽大的石床相比的确有些逼仄了,但这也不能怪它,谁让他们三人以安全起见要挤一间呢。
“将就将就吧。”毕方环顾一圈,“这里也没东西能给你打地铺啊。”
金乌:“……”
他唇齿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