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她出去遛狗,发现狗狗的项链牌子没了,她折回来找。
“Chou,你的妻子看起来不太喜欢讲话,她身体怎么了?”大概David觉得她不合群,以为她不喜欢他们。
易为洲第一次听见“妻子”这个词,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但他有点生气:“她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我带她来这里度假。”
老板继续说难道你不喜欢那种热情奔放,充满活力的姑娘?还是说中国女人都这么腼腆?
昨天沙滩上和他搭讪的那种外国女人?除了让人愿意多看两眼,有什么好?
“她很好,我很爱她。”他并不满意David这种说法。
老板举杯,说是的我看出来了,就像我也很爱我的妻子。
林逸生站在门口听见他们说话,心里动容了很久,然后转身离开。这其实是她第一次听见他这样正式地讲“爱”这个词,两人夜里情到深处时也不是没说过,但林逸生总觉得那种时候说出的话作不得数。
她自嘲地笑笑,反正爱不爱的,两人都纠缠了这么些年,答案没那么重要。
Milo在门口等了她好一会儿,此刻已经有些急躁地转圈。
她蹲下去摸摸它的头安抚它,“Good boy, I love you.”
瞧,爱这个字说出口多么容易。
民宿当晚接待了一行人,那天所有客房都住满了,于是老板和老板娘计划举行一个小型派对。老板请来了他的朋友,客栈的帮工也都齐上阵。
趁客人刚到民宿,还在收拾东西的空隙,她们已经开始帮忙布置。林逸生帮着老板娘在墙角贴上彩灯和装饰用的花朵,她站在梯子下整理好东西递给梯子上的人,顺便帮忙扶一下梯子。
老板娘身强体壮,梯子有些老旧,林逸生使了老大的劲儿才能扶住。
篮子里的花没了,她按着老板娘的吩咐去库房里找,下去才发现那里有锁。老板娘说着抱歉,又自己下来去库房拿东西。
林逸生就乖乖地在那儿等。她抬头看看周围的人,正在院子里帮忙搬桌子和音响,那音响似乎有点问题,她看见易为洲正蹲在那儿和人争论。
她没打算凑热闹,那复杂机械原理她听着就头疼。
再抬头一看,刚刚贴好的彩灯有一截脱落了下来,正悬在半空中。林逸生看见放在一旁的胶水,也没多想,自己就上去了。
贴的时候还好,贴完正准备下来,往下一看她才觉得有点腿软,加上梯子有些老旧,晃晃悠悠的,让人不得不小心。
她下得小心,本来应该没什么事儿,可无奈突然传来一声小孩子的尖叫,她循声去看,脚下不稳,连人带梯子一起跌落。
梯子脚勾带着旁边的置物架,置物架里全是刀具和其他工具。她被压在梯子下,一时半会儿动弹不得。她下意识地护住头,闭了眼,耳边传来劈里啪啦的声音,却没有重物落在她身上。
她睁眼,看见那张熟悉的脸。
“傻了?”
易为洲先一步站起来,又拿开她身上的梯子,拉她起来。
林逸生看见四周散落的利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忙绕到他身后,“你没事儿吧?你跑过来干什么??”
她还真看见他背上的衣服划开了两道口子,已经有血珠渗出来。
“真是傻了。”易为洲见她没事儿,放下心来,她脸上慌里慌张的神色实在可爱。
David一行人赶过来,他只笑着说没什么事儿。
好在置物架上东西确实不多,此刻很多工具被人拿出来正在用着。
林逸生要了酒精和棉签,在楼上替他处理伤口。受伤的人还没哼唧,她自己没一会儿倒红了眼眶。
“这么感动?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报答我?”他不动声色的玩笑,果然缓和了气氛。
林逸生吸了吸鼻子,看着他说:“这几天别搬东西了,不然一时半会又好不了。”
他不甚在意地答应着,享受着某人的关怀,直到看着她又关上门下楼去。
他换衣服的时候自己也在想,当时的反应几乎是下意识的,本来想着踢开置物架,可实在来不及,身体先一步挡在了她身前。
如果多一点思考时间,他未必会这么做。
算了,反正没什么大事儿,他换好了衣服,也转身下楼。
~
八九点的时候,院子里一片热闹。他们用法语唱歌,也表演一些简单的乐器,客人们来自不同国家,都给予了很热情的回应。男人们站成一排,跟在女人的队伍后面,大家绕着狭小的院子唱歌走动。
老板正在讲一些当地的文化和习俗,林逸生坐在后面静静听着。突然又话锋一转说请在场的情侣一起来表演,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服装。
果然世界各地的商人都喜欢做情侣的生意。
易为洲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