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春眯了眯眼,再一次打量面前这个年轻女人。
“你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尽管是这个女人主动来找他,一番交流下来也觉得并不是心思狠毒之人,可宋志春还是下意识地不相信任何人。
“因为你想要的,只有我能帮你。你的那位女婿,除了我,不相信任何人。”她语气笃定,可又拿不准这人是否会答应她。
“你想要钱,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这个女人能在易为洲身边待上十年,怎么可能为了钱来和他谈判。
“不止这四百万,事成之后,我要进宋氏的法务部。”
宋志春旋即明白,笑了:“林小姐,后面这条才是重点吧,你想进我宋氏,未必怀着什么好心思。”
林逸生也笑得友善:“安身立命而已,我得罪了易家,能保我的又有几个人?”
“况且,我已提前告诉你,宋董事长这么强的防人之心还怕什么呢?”
“好啊,你若成事,钱和地位都少不了你的,我就静候林小姐佳音了。”宋志春皮笑肉不笑地答应下来。他不知道这女人葫芦卖的什么药,可是眼下,能真正有用的人确实不多。
这几年他和易为洲看似一派和谐,但暗地里争抢不断。还真是小瞧了这位年轻人,最后两年一路翻盘,有时候竟像是不要命一般。
如今他易家大局已定,他不得不暂时低头,但也的确是他这位女婿更胜一筹。
他当然不满意,就算有人主动找上门来帮忙,他也不敢贸然接受。打听清楚之后,只觉得这女人也未必是简单人物,让她一试也无妨。
如若不成,易为洲自会处置她,也不必他出手。他看得出来,女人眼里有恨,有时候可真不要小瞧一个女人心里的恨,不一定能成事,但有极大可能坏事。
~
易为洲不知道她已回京,心里还想着找什么理由才好接她回来。
那天签完新一轮项目书,看着满座都已经是自己的人,他瞬间心情极好,于是难得出席了朋友聚会。
这种活动他这几年已经很少参与,所以当晚几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他的好心情。
他自然而然是聚会中心,其实从前也算是,只是没有如今这位置坐得稳而已。
觥筹交错间,他心里却空落落的,看见旁边一茬又一茬谄媚讨好的人,他终于不用那么考虑各方关系,毕竟这一批人中,很难再有人能越过他去。但再也没有人敢给他脸色看,也再没有人“真心”待他。
原来这位置,也不过如此。
人总是不满足的,当他在事业前途上得到极大满足的同时,心里更渴望感情缺口被填满。
他这几天总刻意告诉自己那点遗憾微不足道,可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迟迟不敢开口。
这种矛盾在他喝了酒之后被放大到极致。
司机小何来接他,俩人一路沉默,小何看他难得喝酒,想必一定是很高兴,于是主动找话题。
“今天薛定谔特别兴奋,应该是痊愈了。”
小何人年轻,除了兼顾司机和保镖,也经常帮忙遛狗。他从前在部队待过,训练过警犬,小家伙最开始特别怕他,磨合了好长一段时间,一人一狗才相处融洽。
连小何都说,边牧懒成这样的不多见。
可见它从前的主人多么不爱运动。
薛定谔前段时间生病了,小何天天接送去宠物医院,就算输液也一直病恹恹的。今天中午他去给它喂食却不知为何好了许多,他很负责地向易为洲报告。
提到薛定谔,他总是会想起她。其实他这两年时时刻刻都会想她,特别是压力大的时候,那想打退堂鼓的念头稍微一冒出来就被立刻掐灭,他想着就算为了她也要撑过这一段。
“或许是知道您今天心情好,它的心情也好起来了,狗其实很通人性。”小何见易为洲听见薛定谔的情况神情都温和许多,也不由得多说几句好听话。
他并不知道这里面的渊源,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易为洲这种男人还会有心思养一条狗。
“你说狗能记一个人多久?”没头没脑的问题,还真是喝了酒才能问出口。
“狗这种群体,心思特别单一,只要主人不抛弃它,能记一辈子呢。”他回想了下军队的警犬,确实是这样。
“但愿吧。”他的情绪莫名有点低落。
小何感觉到,也不再多话。车开回海悦,他先一步下车。
人还没站稳,就见一个黑影朝他冲来,不是薛定谔还是谁?
他诧异,这家伙怎么自己溜出来了?今天保姆没说要过来啊。
再定睛一看,不远处有个女人,手里正拿着半截牵引绳,目光追随着薛定谔停在他身上。
他没见过这女人,还以为是新请来遛狗的,但她那副自然而然的主人气势,又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觉得根本不像。谁把她找来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