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难产,好像是我夺了她的命。
这是我得出的结论。
我去找我爸,在一家ktv里找到他时,他旁边还坐着一个和我上一次见到的不一样的女人。我突然就明白这话十有八九是真的,可我不死心,还想从他嘴里确认一下。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质问他,换来他一句“滚”。
后来我又偷偷问过二伯母,她当即沉了脸色,示意我不要再说这种话,尤其是在爷爷面前。
那段日子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直到我遇见一个女生。
她对我表现出别人从来没有的耐心,她带我去喝酒,打架,和她的朋友一起玩,我终于找回了一点活着的感觉。
随之而来的,是我成绩的急剧下滑,以及可能面临的打架斗殴的处分,老师找我谈话多次无果,不得不通知我的家长。
我至今仍记得二伯母从老师办公室里出来那失望又有一丝讨厌的眼神。
反正我怎么做她都不会像喜欢我哥那样喜欢我,于是我变本加厉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结果什么的都无所谓。
有一次喝酒和人起了冲突,脑子不清楚,下手没轻重,那人不幸地成了半个残废。
我第一次挨打就是因为这件事,爷爷狠狠地用皮带抽我,伯父伯母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后来我哥回来,爷爷才停了手。
我是带着恨离开的,他们替我摆平这件事后,通知我出国去念书。
是的,通知。
十几岁的小孩,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哪里有那么大胆子一个人在国外生活。
我拒绝无果,临走之前跑去找那女生说你等我回来。那女生却像不认识我似的,说你家里态度那么强硬,我等你就会有结果吗?
原来二伯母派警卫员私下找过她谈话了,那女孩初中毕业就混在社会上,第一次见这种正经场面就被吓住。她不知道我家里的背景如此强大,但她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我被“分手”。
无所谓了,反正没有人在意我。
在去美国的头一天晚上,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很久。
我是和我哥一起去的美国。不同的是,他是去念研究生,风光无限,而我是被送去一间教会学校,教育重造。
他们或许想着这样能教化我?
做梦吧。
那间学校的制度简直没有人性,我现在想起都觉得那不能叫学校,就是地狱。
我被压抑了一年,终于忍受不住,我开始逃跑,触犯校规,换来的是严重的处罚。
不能吃饭,每天跑五公里,被关禁闭,还要对着神父忏悔,我去你妈的神父。
好在天高皇帝远,爷爷和伯父伯母管不到我。
不过事情闹大之后,我哥还是来了一次,彼时他已经快要毕业。
他说这间学校是爷爷替你选的,谁也帮不了你。你好好在这里待完最后一年,申请个好大学,到时候不会再有人管你。
我说你呢,那你为什么要回国,你愿意被家里人一直这么管着吗?
他笑了,和我记忆中每一次他的笑容都不一样。现在想起来,大概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变得不像我从小崇拜的那个哥哥了。
他说,我必须回去,像你必须要在这里念书一样,没得选。
我不懂。
再后来见到他我已经大一了。
多亏他的教诲,我熬过了最后一年,还申上了一个没那么烂的学校。大学太自由了,我一下子从牢狱里解放,像只没吃过肉的恶狗。
富二代的圈子,大家大多就图一个刺激,我跟着他们尝试了不少新东西,□□没体验多久,我哥来了,把我从濒临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
我至今记得他暴怒的眼神,或许还有一点后悔吧,后悔没好好管我。
我被他强行带回了国,我本以为回去了就是换个地方生活,差别不会很大。
结果我被扔进了部队。
那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一年多,我从生活习惯到意识形态,都有了巨变。
我终于意识到之前的我是多么狂妄无知。
从部队出来回家,我能感觉到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放心了很多。
但或许还要考察我一段时间吧,爷爷没准我立刻回美国,我也不再想回部队。于是我哥提议找个学校待一段时间,就在眼皮子底下,他能看着点儿。
所以那时候他也没有完全放心我。
就这样我被他送去了s大,以交换生的身份。我迟早要回美国去,那里不会有人管我,我要绝对的自由。
这一段不过是个过渡,我一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