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祁谨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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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陵的三甲医院大多集中在市中心,A大一院、三院、青陵妇保、省中医院、省人民医院,随便拎出来一个都很有分量。
A大一院的职工宿舍楼则位于和祁路,和医院门诊楼隔着一个十字路口,遥遥相对。
今年九月份,祁谨川正式结束了援非的三年任期。任期一到,他就回国了。避开父母所在的二院,经由江教授引荐,第一时间入职了A大一院,和表哥邹行光成为了同事。
医院给本院医生提供宿舍,他图省事,不愿找中介另外租房就住在了职工宿舍。
职工宿舍条件不错,一室一厅,带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相当于小型的单身公寓,他一个人住足够了。
深夜十点,市区霓虹璀璨,不眠不休。整条和祁路静谧无声,树影斑驳,一盏盏粉色小灯笼高挂树梢,轻摇慢晃。刚下过雨,风吹叶落,地上淌满一艘艘可爱的小船。
职工宿舍6楼,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台灯悠悠亮着光,光束晕暖昏黄,照亮男人清俊的面容,侧脸线条纤毫毕现。
笔记本电脑屏幕透亮,一行行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横在眼前。
祁谨川敲完最后一行字,保存好病历,顺手捞起手机看了一眼。
通知栏挂着一行未读微信,来自俞早。
俞早:【很漂亮。】
加上标点笼统也就四个字。等了这么久,这姑娘就只发来这么一句。他几乎都能想象出来她抓耳挠腮,一脸纠结的样子。
他牵起嘴角,脸上浮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这微信加了一周,他也等了一周,若是再不主动,那就只能原地踏步了。
他走九十九步,最后一步留给她。
他端起手边的红茶呡了一口,一抬眼就看到书架的一角摆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
盯着这瓶水看了几秒,他摁灭了手机屏幕。
看来还是得循序渐进,不能太激进。十年都等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吗?
他摁住说话:“晚安。”
言语里俱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祁谨川关掉电脑,从冰箱里拿出一串葡萄练起了缝合。
神外手术对缝合技术要求极高,他时不时就会练练手感。
十点半,他洗漱完,躺上床。
他作息规律,不值夜班时,每晚十点半前准时睡觉。
他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今晚却一反常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思绪不受控,一些前尘往事扑面而来。
记忆中的夏天,太阳毒辣,暑热难耐,校园里蝉鸣如沸。
难得迎来一阵风,窗帘涌动,好像少女摇曳的裙摆。
课间休息,两个女生趴在窗户边闲聊,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被风送到了跟前。
“枣,下个学期就文理分班了,你选文还是选理啊?”
“选理,我以后要学医。”
“学医很苦的,你可得想清楚啊!祁谨川他爸妈就是医生,他们都不希望儿子学医。”
“祁谨川是祁谨川,我是我,他学不学医又不会影响我的选择。”
“枣,你想去外省读大学吗?我想离开青陵,离我爸妈远远的,真受不了他们天天管着我。”
“我不出省,我要留在青陵,好好陪着我爸。”
“那A大医学院就是你的首选。”
“我倒是想考啊,就怕分数够不着。”
***
打工人的噩梦,黑色星期一。
头一天晚上,俞早难得没有熬夜,十一点前就早早睡下了。
一夜无梦,睡眠质量出奇的好。
半夜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雨声绵密。
俞早早晨推开窗户,发现小区里的桂花谢了一大半,入眼一道道绚烂明黄。
深秋的雨,下一场,冷一场,用不了多久就该入冬了。
她提前做好了早餐,到点喊宁檬起床。
两个姑娘解决完早餐后一起出门。
宁檬的车送去保养了,上班蹭俞早的车。
小粉车混迹在一大串黑灰白的车流里十分显眼。车子上了堰山大桥,径直往仁和堂方向开。
宁檬是个中医师,眼下在仁和堂任职。和那些医学院本硕连读的医生不同,这姑娘是师承制出身。她的母亲是傅主任的远亲,她高中一毕业就进了仁和堂,在仁和堂待了快十年,是傅主任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
二十来分钟的车程,俞早光听宁檬吐槽医馆那些奇葩病人了。
各行各业都少不了奇葩,俞早入行七年,遇到的奇葩客户也是数不胜数。关键还奇葩的千奇百怪,各有不同。
两人出门早,避开了早高峰,一路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