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切(1 / 2)

经他提醒,何念发现水确实浇多了,树根处几乎都有积水。

她不继续浇水了,想了想索性将桶里的水全倒在地上:“树不会死,只是这土下面大抵是石头,或者有些未曾融化的冰……”所以渗水很慢。

少年看她不收好桶,反而将水都倒了,惊讶道:“这里分明吃水慢,你怎么还倒?”

水都倒完了,何念将桶立好,疑惑:“只是半桶水,倒了就倒了,难道还重新提回去?”

的确,只是吃水慢,树又不会死,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少年喉咙轻咳了几声,转了话题:“你是哪家的姑娘,种的都是什么树?这些树看着好像都不一样……”

对这个陌生少年的问题,何念没说明自己哪家的,只说种的什么树:“桃杏李,还有柿子树橘子树黄皮树……”大多是从不落斋的院子移来的,因为院子太小,很多树苗堆在一起挤得慌长不大,就重新挖起来在这里种。

听都是果树,少年笑了:“那来年能打果子吗?”

何念拎着桶说不知道:“来年的事,来年才能知道。”

少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的确是来年的事,姑娘,你真有趣。”

何念猜他最多不过十岁出头,竟有些老气横秋的感觉,便道:“你也有趣。”

少年看不到她的脸,却感觉她隐隐是在笑的,心中不免也跟着欢快几分:“既然都有趣那就是有缘,那来年春日宴我们还能再见吗?”

对着个小少年,何念实话说不知道:“我只是暂时客居在京。”

客人不去到处逛,竟在这里种树,少年好笑,“京城你都逛完了,你觉得好玩吗?”

想了想,何念摇头。

少年诧异:“京城是满宁朝最繁华的地方了,这都不好玩,那别处不是更无趣乏味了?”

“我不算逛完,”何念没心思跟少年细聊,想到树荫下还有几盒未曾拆封的桂花糕,便问他:“你用过午膳了么?”

少年却没有回答她,而是叫了声:“小叔。”

他是朝她所在的方向说的,但不是叫她。

何念转身,看到后边不远还站着个人。

那人戴着跟少年无二的血色修罗面具,不同于少年身上的白衫飘逸,他身着的是寻常护院常穿的深灰色长衫,长手长脚都用绑带紧紧束着,如山林中窥伺猎物的云豹矫健的身姿带着紧绷的力量感。

只一眼,何念便一愣。

想不到崔柏君也会来参加春日宴。

等她回过神来,那少年从她身旁越过,朝崔柏君跑过去了:“我刚甩掉他们,没想到小叔竟这么快就找来了……小叔,我还想去姑姑那里看看,听闻也很热闹,不如我们便偷偷过去?你瞧,就这一会儿功夫,我还认识个姑娘。”

少年回头朝何念挥了挥手。

大抵是以为没人认出,所以少年都用极平常的语气说话,却不知何念已经在猜测他的身份。

“你自己先过去,”崔柏君的视线从少年落到他后边的何念处,“我这里还有事。”

崔涣难得出宫,这次秘密出行前崔柏君就对他约法三章,为了确保安全一切都得听他的。眼下皇叔的注意力不在他这里,崔涣看了眼何念,帮她解释道:“就是个普通姑娘,还是我先搭话的……”没什么可疑的。

崔柏君只道:“你先走。”

崔涣不知他留下做什么,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他还是离开了。

等那少年走远,何念才朝崔柏君屈身行礼:“见过殿下。”

崔柏君在这里也站了许久了。今日难得她一身鲜艳,却不知道在这里劳作了多久,两鬓后露出的耳朵都泛着不正常的红。

“你过来。”说着,他走到一旁的树荫下。

何念看了眼正在不远收拾的黄飞跟香雪,他们快整理好了,虽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还是拎着木桶跟过去。

“上次你说要找的徐南风,楚元已有线索。”那夜画像送到宸王府,元宝就安排楚元去找。

闻言,何念倏地抬头:“他,在世吗?”

“活着。”

她用力攥着木桶,那两指本来用力曲地几近青白色,听到回答便渐渐放松了……又听他道,“他已非自由身。”

一个人若是自由身,怎么都会设法传个信回去,不至于像消失了一般。

不自由,却不知是何种程度的不自由。何念不禁想到以往在街头巷尾看到的那些不能言不能语,受制于他人的乞儿……

“谢谢您殿下,”不管怎样,有消息总比没消息的好。何念缓了缓,继续问他,“殿下,不知他现在何处?”

她戴的面具遮住整张脸,崔柏君只能看到她的眼——纵使藏在阴影中,也是如秋水般清润明亮。

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又怕那个答案。

香雪朝何念走过来时,她还站在树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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