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菊(1 / 3)

窦老太医并未走远,贾管家在月亮门下与他低语。何念与他们隔段距离,隐隐能看见他们的表情。

忧虑,还有些许麻木。

父亲的表情也是如此。

待他们说的差不多了,她才走过去问窦老太医关于甄氏的明细。窦老太医自有一套话术,从他到了此处,甄氏肉眼可见比先前好了。可毕竟各人体质不同,妇人肚子揣着那块肉,就只能继续慎重些。

送老太医出门后,贾管家转回来,果见何念还在道上等他,便道:“姑娘一路赶回来想必是累的,趁天色还早,歇个晌午觉也好。”她这一趟回来,还带了何家其他人。正好,晚间大家就一起用膳吧。

何念不觉得累,更不想歇,一直跟贾管家处理家中事务,打听了好些事。

差不多入夜时,何经等人过来了。

饭菜摆好,何灿是长辈,他用膳不喜多言,下边自然也没有话语声。饭后喝茶,何灿似乎才发觉过于安静了,便开口问侄子们平日做些什么,爱看什么书。由做什么看什么,互相间延伸开了说。毕竟是血缘叔侄,有些共同话题聊着,生疏感自然而然就消散了。聊了小半个时辰,见崇哥儿眼神耷拉着,何经只好抱着他跟何绛一道先行告退。

天色还早,外边刮微风,站在檐下能听到远处的轰轰雷声。

那雨还下不到此处。

他人都走了,只剩下父女二人。关于她在京中的经历,她想问的,她想知道的,他知无不言。有关陈穗,有关自己。

一时半刻说不完,他们还是转去书房。

自甄氏身子不适,不往书房来后,何灿对他的这块地方也疏于打理。他自己不整理,也不让下人进来,白日时何念过来,只看到一片凌乱。

以前何灿珍爱的古书字画全部靠墙胡乱堆放,桌椅等都被他推到房间的边角处。中间专门留了一片地,堆着丝绒、毛线、粗纸、剪子等物,各种湘色赤色群青各色的颜料倒了一地,大小毛笔分类搁在笔架上,杂七杂八的东西乱作一团。

甄氏平日醒的少,何灿陪伴在侧忧心忡忡,吃不好歇不下。看他焦心,甄氏也难捱,不想让他在跟前戳眼,索性给他派了活忙去。

她想看番菊,而且要看一大片番菊的盛景。

夫妻这些年,何灿对甄氏几乎是有需必应,要什么有什么。可是宁朝不产番菊,现下无人种植,更无人售卖。何灿犯了难,了解之下,才知这原是甄氏早年看的一本外海图册中看到的花,根茎粗壮挺直,茎叶披糙毛,花中为厚大卵盘状,花边为柔软花瓣,色似□□,向阳而开。

那本书是孤本,也不知道放哪里了,甄氏只记得些许描述,对那花印象很深。后来想起何念的西席老师裴秋慈也看过那本书,她一向过目不忘,便请她画了张简图。

那番菊何灿着人打探遍寻无果,只好试着对照简图画,不想画完甄氏并不满意,她还是想要看具体的物件。

无法,何灿只好自己做。

摸索许久,他还真做出了几株。

对着简图,何灿对做好的番菊再作调整,令甄氏点了头。只是番菊还不够大,她要的也不是一株几株,而是一片。

为了让甄氏如愿,何灿浸入了这书房中,这么一日日积累着,到今日已做好二十来株番菊,插在装满沙土的桶中,花束高大且颜色鲜灼。

听贾管家说他前些天受了风寒,此项作业也不曾停止。现在何念回来了,何灿想着自己多个帮手,便让她也试试:“回头你母亲问起,我会教她知道其中有你的功劳。”

如此,何念这第一夜除了跟父亲问话,便是与他一道做这番菊。他们需尽可能地拟真花,大同小异。刚开始她需多观察,做的慢,后来速度便快许多。纵是快,这一株株那么做下来,也不轻易。何灿忙起来不顾形象,或坐或蹲或站,上色一丝不苟,总是要尽善尽美,返工的次数多。

次日清晨,何念去探望甄氏,她还没醒。遂又转去书房,何灿还在这里,两人便囫囵用过早点,赶着继续做番菊。

快到午膳的时候,赵嬷嬷叫他们过甄氏处。

甄氏时睡时醒,便是时辰短,也会用些饭菜或汤药。何灿何念过来了,她就跟他们少少吃一些。

她先吃完,说起两个侄子送何念回来,甄氏提醒何灿带他们出去转转,见识此处的风土人情。

往常甄氏说什么他都答应,这事何灿却没有立即点头,笑道:“有我在他们才拘束,小辈们自去玩耍更为自在。你不必挂心,我会让贾管家请相熟的人带他们。”至于祭祖的事务,以及见族中的老人,到时他再跟着。

饭后,母女两个要单独说话,何灿只好自去了书房。

等他走不见影,甄氏才跟何念说她的担忧:“往年他都会出去会友几次,今年既不出去,也谢绝访客。正好你哥哥们来了,他跟着出去散散心多好,偏扭着性子不去……这样下去,没病都要闷出病来。”况且前些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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