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夏悸被闹钟叫醒。
裴凌卿的房间在她隔壁,她走出门,望过去,他们的房间都没有打开的痕迹。
轻手轻脚的去到一楼,夏悸听到了厨房隔间的动静。透过玻璃磨砂门,里面呈现一个女人的影子。夏悸推断不是裴夫人或者司夫人。
那女人背影虚胖,体型圆润,头扎起,盘成了丸子头。
缓缓推开门看个究竟,老奶奶穿着红翠花衣,裹着黑白格布围兜,正拿着刀切着番茄。木质的板子边放着盒精致的面条,黄瓜,鸡蛋……火开着,锅里面的水正沸腾。
老奶奶注意到门被推开,扭头,与夏悸对视。
“小姐。”
“奶奶,你是?”
“小姐,是这样的。从今天开始,我会照顾你们的饮食起居。”
“奶奶,我不是小姐,你叫我夏悸就行。”
那人愣了愣,随后点点头,回应好的,又转头去忙手中的活。水流的声音传入耳,沦为清晨抹不去的背景,夏悸刚想踏出门,就被老奶奶的声音叫回。
“夏小姐喜欢清淡的?”夏悸一时不知所措,她没有回答,对方停下了手中的活,又走到远处,打开烤箱,从里面拿出焦黄的面包片。“我本身就是被安排来照顾你们,称呼自然要恭敬,小姐,你叫我张姨便好。”
夏悸接过对方递来的灰白盘,上面放着热哄的焦黄面包跟小碟的巧克力酱以及草莓酱。
端到客厅的茶具上放下,这里没有人,夏悸坐下去,双腿并拢,直着身,目视前方,盯着小块模糊的地,不知道想着什么。
张姨的脚步声踏近,往桌上放了杯牛奶。
“张姨?”
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夏悸扭头,看见他勾起的嘴角,正摸着后脑勺往他们这里走。
那人穿着拖鞋,一整套灰衣,头发凌乱,脸上三四处淤青,嘴角的伤处已经结咖。
他手里还拿着手机,刚起床的没睡醒的样子尽然露出个性感的样子,把平时乖巧的优秀楷模样压下去三分。
夏悸有些出神。
“张姨怎么来了,我本想着找个时间去看您呢。”裴凌卿走到夏悸边上的位置坐下,不忘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的少爷,你脸上是怎么回事?”张姨皱起眉头,她是今天来的,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姥爷让我来照顾你们这几天的起居。”
裴凌卿笑着避开回答,只是说被猫挠了,就打发张姨走。
张姨说着就往厨房走,诺大的客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裴凌卿顺着姿势拿起桌上的面包,蘸着巧克力就往嘴里塞,倚靠在背靠上,双腿敞开了点,侧着头,见夏悸两手空空。
“小朋友不吃?”
“我吃过了。”
“那肚子怎么在叫?”
“因为他见着你来了。”夏悸弯了下唇,跟裴凌卿一样往后躺,又微微侧头,靠在裴凌卿肩上。
“卿,对不起。”
“什么?”
夏悸都歉意在刚才被拉回,裴凌卿的脸是公认的好看,脸上没有一点瑕疵,可这些优点在昨天因为她被打碎了。
“我害你不能靠脸吃饭了。”
“这是什么话。”裴凌卿扬眉,笑道:“我不是用嘴吃饭?”
裴凌卿身上沾满了薰衣草香味,夏悸眼皮重重的闭上又张开,她忽然又有了些困意。
“你涂药了吗。”夏悸问
裴凌卿看出来夏悸的焦虑,没有继续那个话题,嗯了声,伸手去拿面包,往嘴里塞。
“你们是买了两栋这样的房子吗?”夏悸又问
裴凌卿将面包咽下去,眨了下眼:“不是,我只有一栋房子。”
“那这个?”
“方便你们起居。”
……
“那石榴呢?”
“在楼上最后那一间。”
……
昨天那只差点没命的小猫,裴凌卿帮它洗了澡,给它安排了住所,今天十七号,昨天遇见,取名十六,谐音石榴。
“它还不过一年,就没有爸爸妈妈了。”
夏悸语气很轻,笑了声,表面上透不出的自嘲,像又重新游览了万变千山。
裴凌卿用另一只手去捏夏悸的脸,没多大力,对于夏悸来讲,如同抚摸,滑过细腻的肤质,在她脸上打转,无一不体现暧昧。
两个人没有过多的动作,也没有什么沟通,食而不语,夏悸没多问,裴凌卿也是时不时吱一声。
窗帘被人拉开,整个屋内瞬间亮堂,夏悸也被落地窗凸显的盛景不觉吸引目光,耀眼的光线照在她眼上,眼眯起些,嘴角有丝勾起的弧度。
今天又暖和了许多,两个人穿着居家常服,长袖长裤,温度适中,但两个人拥在一块,是有点括噪。
夏悸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