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楷话不多,但句句在理,江瑷暗暗将他登记在册。
她基本不回来,但即便是留在北方的日子,也坚持做到了每天和伯妈通话。伯妈是典型的家庭型妇女,喜欢和她说这些家长里短。江瑷记性好,伯妈说过的内容,她都记得。所以她对家附近的事了如指掌,知道哪些人踏踏实实工作挣钱,哪些人每天混在街上吃喝玩赌。
这个江平楷的综合评分不低,有手艺,据说在家具厂能挣到一万二一个月,实际收入应该大于这个数。因为据侧面了解,他前妻没跑之前,他每个月转八千给她这个闲人当零花。按大城市标准,这不算多,但以伏龙物价,这个收入,足够一家三口过得很滋润了。他有了一个孩子,人在外地,催生压力不大。这孩子全权由奶奶教和养,不用“后妈”管,跟白捡的一样。最最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一年365天,只有春节那十来天待在家里。这次是因为死者是他亲婶子,才请假提前回来。
一个只需要出点钱就算养了的孩子,一个可以享受福利但又不怎么需要尽义务的丈夫,绝对是目前最佳方案。
至于婆婆嘛,那不要紧,就现在村镇这行情,娶个儿媳回来,生怕跑了,恨不能当宝贝供着,早就不是那种尊婆婆为老佛爷的时代了。有了前车之鉴,这家人,一定会对她的懒有高度包容。她都代入他们想过了:不做家务有什么要紧的,起码她不爱打牌,比之前那个好。不出去工作也不要紧,她不出门,就不会招蜂惹蝶,不会跟人跑,多好!
如果将来她不得不走向婚姻这条道路,如果那时候江平楷还单身,那这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江瑷评估完,又坐回沙发上,远远地打量江博。江博是96年的,小了点,年龄不要紧,现在姐弟恋有成为主流的趋势。但是在她的资料库里,这位眼高手低,一会学跑货车,一会学贴瓷砖,一会又去学安装,都是干不了几个月就嫌累丢开手,闲在家一阵子,再被家人催着去开发下一样技能。
长得还行,但没定性,习惯不好,找个这样的男人,要不了两年就会把自己熬成老妈子。
不可取,不可取。
她把视线转到江明达身上。这个经济基础好,暂时听话,但太熟了,有点不方便下手。而且这家伙明显还对初恋念念不忘,以自己的脾气,将来会忍不住弄他,那画面可能会很血腥!
算了,这家伙够惨的,饶他一命吧。
筛选任务完成,回伏龙的B计划基本有了雏形,江瑷站起来告辞。
江明达要送,江瑷拒绝。
“不用,我还要去吃烧烤。”
女牌友哈哈笑,说:“你不是刚吃完吗?”
都说锅巴胀肚子,这姑娘啃那么大一块,居然没一点事。
江瑷很正经地答:“那是米饭,得配点菜。”
饭都下肚了,还要配什么菜?
江平楷他们跟着乐,江明达坚持要送,说:“买烧烤就买烧烤,我骑电动车送你。你们坐,我喊丽妹子上来替一会。”
“那行,路灯暗,晚上闲人多,你送一下更放心。”
江平楷这话体贴,江瑷又默默地给他加了五分。
江明达不知道圆哥有这么多盘算,他忙着劝:“要不你跟你伯妈说说,一起搬过来住。她这腿不好,受不得潮气,到我这来,住高一点的楼层更好。”
江明达敲敲二楼最靠近楼梯的门,刘娴丽抓着手机出来,刚要说话,就被江瑷给迷住了。
“你是……”
江明达故意抬了一下江瑷的辈分,说:“我同学,也是我妹子。我送一下她,上面少条腿,你去打几把。”
“好。”
刘娴丽走上去半层,又伸着脖子往下看——舅舅一直和那女的保持距离,看来真不是啊!
舅甥同住,太不常见。
江明达主动解释:“离婚了,她爸妈死要面子,不同意她离婚,也不同意她回家。我就叫她来这里帮忙做事,让她有地方住,再给她开点工资。女人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他压低声音说:“本来是请的她爸妈,我那个二姐,太聪明了,把账搞乱七八糟,一天起码贪一半,我连成本都收不回,她还跟我说是因为生意不好才亏钱的。我装了监控,她每天一进来就拔插头。我警告了她几次,她还威胁我,说她要跟别人合作,搞垮我。”
两人已经出了为方便进出单独留出的小门,江明达指着马路对面那个没有招牌的门面,说:“就搞在那里,花钱搞了机器,搞了装修,把我这边的布置一把抄。她不知道,我请了人调过机器,外面看到的数据,不是真的数据,所以……”
他两手一摊,耸肩,即便路灯不够亮,江瑷也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得意和幸灾乐祸。
这家伙太缺认同了,江瑷可怜他,配合地问:“然后呢?”
江明达嗤嗤地笑,贼兮兮地说:“丽妹子的脾气比他们狠,骂起人来,三五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