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进去,江瑷出来了。
她挨着他蹲下,说:“走吧,帮你干活去。”
江明达惊了,圆哥破天荒地主动提出要出去,还准备干活了,这是怎么了?
“一会再说,走吧,这几天耽误你的事了。你哪忙就拉我去哪,江明达,我只是懒,不笨的,一般的事,干得来。”
那我也不敢使唤你啊!
江明达将烟丢进装垃圾的废旧涂料桶里,站起来,大声说:“那行,跟我去扬德走一趟吧。”
江瑷拍拍羽绒服下摆,以黑老大的气势,手一抬,“走!”
江明达想起房里那个倒霉蛋,闷声乐。
从江瑷家往下,开几分钟就到了镇上。
江瑷问:“这边没事要做吗?”
江明达将车靠边停了,但没准备下车。他把她那边的车窗降下来,提醒她:“你看。”
今天是二十六了,忙着采购年货的人数达到了顶峰。刘娴丽为了方便,在坪里放了些架子,把一些货铺到外面来了。
这么粗粗一瞟,店里有许多人在挑拣,店外也有人在装袋,坪里停着好几辆电动车。
刘娴丽守着秤在报金额,不停地转动视线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很繁忙,但忙得过来。
江明达说:“每年过了十五就会请人,就忙这两天了,她管得过来。”
“厉害。”
外面空气冷飕飕的,江明达把车窗升起,发动车子,说:“走了啊。”
“嗯。”她暂时把烦恼抛开,认认真真说,“你给她送了生猪肉,怎么不和我说呢?谢谢你啊,那猪肉质量真不错。腊肉已经熏好了,明天我给你挑几条好的。”
早就有这个打算,也提前和伯母说了,但今天这气氛,不适合提这个事。
江明达嘿嘿乐,说:“我俩谁跟谁啊,这么客气。你说你伯母腊肉做得好,我现在光想想都要流口水了,蒜叶炒腊肉,香!”
江瑷跟着笑。
江明达见她心情不错,怕她一闲下来就要去卖房,抓紧问:“上回不是还有十几万的吗,怎么一下就闹到要卖房了?”
她收了笑,平平静静地盯着前方摇摆的挂饰,隔了一会才说:“伯妈被人骗了,她妹妹拍着胸脯做保证,劝她把养老钱钱存到那养老公寓拿利息。那是非法融资,早就跑路了。她想拿出来给江迅填坑,托我去取。现在这情况,我没法告诉她实情。”
这家人真是……
江明达忍不住叹了口气。
江瑷却笑着说:“她卖了三十几年的米粉,生意一直不错。是她自己做的手工粉,干净又好吃,明早你要是有空,来家里吃一碗吧。今天还能听劝躺一躺,明天肯定要起来做事的,她就是这样的人。”
勤劳能干贤惠的人,往往苦着自己。
江瑷不等江明达回答,又说:“我真为她不值。”
江明达烟瘾犯了,正好年底来往车辆多,高速入口这要排队。他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没敢点,过了会嘴瘾,拔下来夹在耳朵上。他抓抓下颌,说:“江迅那外号,你知道的,人太冲动了,要是娶个厉害点的老婆,能管住他还好。你这个嫂子,看着也是个糊涂的,以后怎么搞?”
江瑷摇头,没说话——她也不知道。伯母身上最后一点油水已经榨干了,这个家却完全散了架,完全立不起来。卖掉金条,只是要保障孩子不会饿着冻着,也是拿它稳住杨婧香的心。
江明达把手放回方向盘上,跟上前面的队伍,接着说:“你卖了房子,不是还要继续往里填吧?总要为自己的将来想一想。你要用钱,我这有,江瑷,别卖房子,你得有个根。我去打听过,你们家这一块,至少五年之内不会有计划,指望不上拆迁。”
江瑷叹了一声,感慨道:“去年这时候,我跟那人分手,然后回来,到这会,刚好一年。什么糟糕的事都凑一块了,本命年似的,全是煞。这附近有庙吗?我想带伯妈去拜拜。”
“明天我带你们去。”
江瑷笑了,扭头看着他说:“江明达,你先忙好自己的事。我只是你的老同学,你不需要对我那么好。”
江明达不好接话,舔舔嘴,告诉她:“这段时间一直没吃槟榔,嘴里舒服多了。我听你的,烟抽得少,喉咙也舒服了。平常只要开这空调,嗓子就痒。”
“挺好的,你有这样的自控能力,很赞。”
“圆哥,你别老夸我,你也说说我的毛病啊!”
“你做得好,我当然要夸。你的缺点,我已经说过了,你忘了吗?太重情意。”
这不是优点吗?
“对了,我听你的,假装经济困难,有人还了一些钱给我,来借钱的也少了。喊一万的,我借两千,喊五万的,我没借。”
“谁啊?”
“爆脑壳,江海洋,你可能不认识,跟我们不是一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