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话?”沈苏合愣愣地问。
漩涡越吸越大,棋子翻转倾斜,兰杉的侧脸一下子贴近漩涡的中心,近在咫尺。
沈苏合惊叫出声,他的声音还继续传来。
“他说,有个负心汉尾巴揪了,脖子楼了,耳朵捏了,结果就因为车技太差溜了,真是太渣了。”
沈苏合:“???”
“可惜要让他失望了,我可一点儿也不渣。”
说罢,兰杉一把撕下快要掉进漩涡里长衫的衣角,套住棋子的耳朵尖尖,固定住了自己的身体,而后朝她的方向看去,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沈苏合:“······”
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故作轻松的和她掰扯这种话!
沈苏合自然是听出来了,那负心汉不就是说的是他自己呢嘛!
他的意思是他不会放弃,不会弃权,他要和这颗猹猫棋子死磕到底。
要不是亲眼看见他的面色和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只听他的鬼话哪里会知道他其实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得心应手?
沈苏合神色复杂地望向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兰杉不惜以渣男自黑,也要劝退她想要弃权的想法,哪怕他现在只是在硬撑。
这样的方式堵住了沈苏合接下去要说的话,她内心升起一种不知名的烦躁感,让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弃权就是对他们两人的一场豪赌冒险,而兰杉坚持走棋,那么风险就只会在他一人身上。
她也不想他因为顾全大局而选择一个人扛,风险不应该让他一个人承担。
沈苏合甩了甩头,稳定了下情绪,兰杉没有再看她,也没有再说话。
沈苏合张了张口,看着那决绝的后脑勺,最终还是没有再劝。
算了,他想怎么做,她阻止不了,沈苏合尊重他的选择。
只是越想,越觉得心里有股邪火往上冒,刚刚平复好的情绪又有瓦解的趋势。
时间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这样难熬,就在沈苏合即将暴走的时候,一炷香倒计时结束了。
第二局对战结果揭晓。
如同第一轮一样,双方所骑的猹猫瞬间成活。
遥遥望去,兰杉与刘尧所骑的棋子都还是原来的那个。
而兰杉此刻仍然凶险,就在倒计时结束的那一瞬间,他脱了手将将从棋子上滚落,下一秒玳瑁猹猫宛如破壳而出,他蓦地一下抓住机会,胡乱揪住一大把猹猫毛,很是惊险地稳住了下落的身体。
“喵嗷——”
玳瑁猹猫吃痛,尖叫出声,疯狂甩动身体,活像一个电钻。
兰杉手脚齐用,不给它甩他下去的机会,揪着猫毛往上爬。
看他勉强算安全了,沈苏合被吊着的心终于缓缓放了下来。
兰杉每抓一下,那被抓的地方就窜起一把猹猫毛,像蒲公英一样飘散飞舞。
这掉毛也太严重了吧······
一会儿,四面就都环绕着漂浮着的猹猫毛,兰杉不禁打了好几个喷嚏。
沈苏合轻笑。
他真是与猹猫反冲,不仅晕猫车,还对猫毛过敏。
这里的形势稍有缓和,刘尧那边也开始动了,狮子猹猫再一次高傲优雅地朝斜角方向迈出一步。一如上一轮走的方向和距离一样。
看来他们已经找到这些棋子的规律了。
因为兰杉折腾出来的动静,玳瑁猹猫一直忙着抓出身上的“小虱子”,报那拔毛之仇。
见甩不下“小虱子”,它不得其法,只能又开始快速跳跃走棋,企图将兰杉颠下去。
然而,在他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解决“内忧”时,根本没注意到还有“外患”。
那原本他们以为已经走完步数的狮子猹猫又再一次动了,而且看那样子好似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已经是它的第二步了。
为什么会这样?
从它走了一步一样的走法后,大家都以为同一个猹猫棋走法步数都是固定的,还以为找到了规律!
难道其中根本没有规律可言?
沈苏合腾地一下站起身,懊恼地想着,同时不忘及时提醒兰杉。
她清晰响亮地说道:“兰杉,注意躲避,狮子猹猫向你那过去了!”
因着她的视野相对来说更加开阔,能更快几秒看清猹猫的行动趋势路线。
有时候在一些危机面前,可能就是几秒钟的空隙注定了生死成败。
细密的冷汗从沈苏合的肉垫上冒出,她烦躁地随便在衣服上擦了擦。
身在高处,沈苏合自觉自己也帮不上太大的忙,预先一步观察到猹猫的走向是她能做的最多的了。
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里,狮子猹猫抬起爪子,下一秒就要踏上兰杉所在的水方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