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镇龙村。

据说百年之前,曾有蛟龙过此,被一名圣人镇压于井中。此后这个村子便改名叫镇龙村,村口那口井叫镇龙井。

穿过村子鸡笼巷的那条河,就叫过蛟河。

虽然现在村民们大多管它叫断青河。

“所以,镇龙井底真的有龙吗?”

周扶光微微挑眉,俯身往井里看。旁边讲故事的老人摇了摇蒲扇,煞有其事:“老故事又不是空穴来风,说不定真的有啊。”

“不然年年夏天,那么多外乡人跑进村子里,不是来找那条被镇住的蛟,还能是找什么?”

说话间,他瞥了眼俯身看井的外乡少女。

少女是三日前来到镇龙村的,来了之后便住在村子唯一的私塾里。村里有人说这是陈先生的童养媳,也有人说是陈先生的私生女——或者远房亲戚——

谁知道呢。

反正陈先生也不怎么出门和人聊天。

这少女倒是比闷葫芦似的陈先生更活泼些,来的第一天就满大街逛,逮着人就问圣人镇龙的故事。

这故事在镇龙村有几十个版本,虽然细节各有偏差,但大致相同。周扶光每次总会耐心听完,同样的结局她听了至少三十几遍,脸上也没有露出半点不耐烦的神色。

每听完一个版本,周扶光就会走到井边,俯身往里看。

镇龙井外表和寻常的井并无不同——摇水的车轱辘上卷着粗麻绳,井深,不大规则的圆,是一汪光粼粼的井水。唯一特别的地方,就在于镇龙井的井壁上,钉着一把生锈的铁剑。

那把剑也不知道在上面钉了多久,绣得泛红,边缘青苔和井壁上的青苔完全长在了一起。

按照村子里的说法,那把剑就是圣人专门留在那里,用来镇压蛟龙用的剑。

周扶光单手扶着轱辘,问:“就没有人去把它取下来看看?”

老人继续摇扇子,回答:“这是吃水的井,谁吃饱了撑的爬进去拿一把破铜烂铁啊?”

忽的,他摇扇子的动作停住,狐疑看向周扶光:“你不会半夜爬进去偷那把剑吧?”

周扶光:“没有,我就看看。”

老人满脸不信任,又道:“你离井口远点,掉进去可不是闹着玩的……镇龙井底下通着断青河,以前有小孩掉下去,呼救都来不及,一下子就被卷走了。”

看出老人不信,周扶光耸了耸肩,站起身远离井口。

井边有树,极老的一颗榕树,根系发达如蛛网,拱出地面,盘绕着井口青石绕成一圈。树干部分从中间分开,足有五人合抱那样粗壮,从裂开的部分里面,又长出许多不知名的花草,幼苗。

有几个小孩子就坐在横生出去的树干上,嘀嘀咕咕商量着要攀上高处去掏鸟窝。

日头渐高,远处一排排民居房屋顶慢慢冒起炊烟。

周扶光估算着时间,快到中午饭点了——她跟摇扇子的李老头道别,转身脚步轻快往斜坡下走。

年轻人脚程也快,不过三两步便走出了老榕树郁郁葱葱的阴影,走进太阳光底下。

下了斜坡,往左拐,进入鸡笼巷。

鸡笼巷是个直头直尾的长巷子,两边多住户,都是瓦片房泥巴墙,木条子编出篱笆圈出地,里面养鸡——养鸡不能总圈着,偶尔也要放出去,东家放完西家放,过路上一天到晚走来走去的鸡就没有停过。

鸡多了,满地难免鸡屎。

周扶光垂着眼皮,专挑没鸡屎的地方踩,走路,但姿态像跳,轻快的,一格一格的过去。旁边院子里有妇人探头看了她几眼,目光探究。

等周扶光走过去,她们立刻走出院门,与邻居聚集,交头接耳。

一个人说:“你看她那娇气样,皮肤又白花花的,准是个大小姐。”

另一个人说:“可是大小姐来我们村子里干什么呢?”

“往年夏天,不也有很多大人物来我们村子里嘛?找那个什么——被镇压的真龙。”

“那也没见过这样的外乡人呀,她连个仆人都没有。”

……

往年夏天,镇龙村也会来许多外乡人。

他们有着村里人所能想象的,最高程度的尊贵与矜持。但村里人很少有机会直接接触到这些人——他们一般都带着很多仆人,而且会直接住进县令那间三进三出,还有三层赏月小阁楼的漂亮大宅院里。

期间他们那些穿着得体的仆人会天天去看镇龙井,进卧龙山,去断青河边转悠。

一直待到七月中旬,又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空手离开。

没有人知道那群昂着脑袋用鼻孔看人的大人物们是来干什么的,也没有渠道去了解他们的身份。

他们只能按照镇龙村那些虚无缥缈的古老传说,揣测那些大人物是专门来找那条被圣人镇压的‘真龙’。

鸡笼巷的一条路没办法走到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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