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远侯俯。
稳婆汗流浃背,已经一天一夜孩子还没出来,女人生产原本就是一条腿跨进鬼门关,这侯夫人头胎又是双胞胎更难上加难。
平时稳如泰山的裴书琰手足无措急的踱步,裴老夫人被儿子晃的眼晕,“你这样搞的为娘心中也慌的厉害,坐下。”
他现在怎么可能坐的下,孩子还没顺利出生他真怕出事。
婴儿啼哭声,内房里仆妇喜笑盈盈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走出,“恭喜侯爷,恭喜老夫人,是个小少爷。”
裴书琰跟老夫人急忙凑近,老夫人喜不自禁抱过孩子在怀,“这小家伙长得真好。”
刚出生的孩子长得皱巴巴皮肤青一块紫一块像被揍一样,并不好看但裴书琰却十分认同母亲的话觉得这个孩子长得真好。
“爹爹给你起名裴煜好不好?”小家伙出生时哭了几声后便不哭不闹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听见裴书琰的声音似有感应嗡动着嘴唇似在回应裴书琰,竟然露出一丝笑容,这让裴书琰更是喜欢这个孩子。
孩子的名字是裴书琰和妻子潘溶溶一起想的,怀孕时诊出双胎,名字也是起的双份若是一男一女就从这两对名字里各取一个。
“裴煜,煜儿,你爹爹给你起的名字你喜欢吗。”老夫人逗弄着怀里的孩子。
开心归开心,还有一个没出生裴书琰悬在半空的心没彻底放下,心神全放在里面正生产的妻子身上。
“没事的,第一个顺利第二个也会顺利的。”老夫人安心许多,有些精力不济把孩子递给候着的其中一个奶娘抱。
第二个孩子半盏茶时间出生,随着潘溶溶声嘶力竭的叫喊,稳婆欣喜的话语传出“孩子出来了”紧跟着是大惊失色的喊叫。
裴书琰箭步冲进去看见潘溶溶脸色惨白奄奄一息,床榻上血流如注。
“快、拿我腰牌去太医院请胡太医。”
人之将死是有预感的,潘溶溶知道自己油尽灯枯没得救,抓紧时间想看眼孩子交代丈夫后事:“书琰、娘。”
听见妻子微弱地叫自己,裴书琰靠近握住妻子的手:“溶溶,我在呢。”
老夫人也走上前:“溶溶,你再坚持一下胡太医马上就到。”
“我只是可怜两个孩子才出生没了娘。”潘溶溶哀伤落泪:“求侯爷、娘,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情分上善待两个孩子。”
丈夫对她感情深厚,婆婆也待她如亲女,可再情深义重等她死后而立之年的裴书琰正直鼎盛不可能不续弦,没娘家依仗,丈夫出征家中的婆婆年事已高也护不了孩子几年,等新妇进门裴俯不会只有这两个孩子,继室有了自己的孩子怎会把她的孩子视如己出,她想要一句承诺才好安心离开。
老夫人用手帕用手帕拭拭眼角湿润。
“我答应你绝不会委屈咱们的孩子,我不会续弦我的妻子只有你。”裴书琰常年混迹战场,性子坚毅此时哭的声泪俱下。
“娘。”潘溶溶泪眼婆娑,满是哀求。
老夫人听见儿媳叫自己,老泪纵横:“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天绝不会让孩子受半点委屈。”
潘溶溶得了两个最相信爱重人的承诺,目光慈爱最后的视线落到身边两个襁褓中的婴儿,不舍的闭上眼。
“溶溶、怎么会这样。”裴书琰难以接受妻子就这样撒手人寰离开了他和他们的孩子,妻子常年习武身体不是一般弱女子能比。
裴书琰呆若木鸡,口中不断重复怎么会这样。
躺在潘溶溶身边的老二努嘴哇哇大哭,奶娘抱起孩子耐心的哄。老二哭的停不下来裴书琰悲痛欲绝又被孩子的哭声扰的心烦意乱,一股无处发泄的情绪撕扯着他。
忽然裴书琰想到潘溶溶怀孕六个月时遇见个蓬头垢面疯老头,出言双胎一个是武曲星下凡鸿运护身建功立业,另一个化骨龙讨债鬼要拖累家人。
裴书琰听见前半句眉开眼笑听见后半句愤怒的赶走疯老头,这件事他全当疯老头胡言乱语,不以为意忘得差不多,潘溶溶的死令他想起那天的话。
裴书琰从奶娘怀里抢过孩子,老二比老大瘦小许多有些病蔫蔫不如老大健康看着就不讨喜,也是因为第二个孩子他的溶溶才送了命。
裴书琰越看越不喜越看越恨,满腔怨恨突然寻到发泄口,双目赤红恨不得摔死这个孩子,仅存的理智没有让他这样做。
老夫人这时也察觉儿子的不对劲:“琰儿啊你这是怎么。”老夫人使眼色让奶娘抱孩子离开。
“是他害死了溶溶,他是讨债鬼,他要害死我们裴家。”裴书琰指着已经被奶娘抱离的背影方向怒目圆睁嘶吼。
“琰儿,你可不能有事,你让娘怎么办。”添丁进口的喜事演变成丧事,老夫人也悲从中来,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
许久,力气仿佛被抽尽了般的裴书琰有气无力开口:“娘,把老二送走吧,对外说孩子夭折。”
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