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2)

两人回到S市的当天天就开始下雨。

从清晨的淅淅沥沥开始,过了不到一刻钟雨水已十分密集,从两人暂住的小洋房里往外望去,可以看到高大的百年梧桐树被雨水打垂了叶子,发出细密的沙沙声。

元小瑕被这沙沙声弄的倦意上头,滚到被子里又睡了五个个小时,等到再睁开眼睛,时间已近下午三点。

房屋外头闷热潮湿,栾嘉树站在走廊上讲:“看这个天气,可能是要入梅了。”

元小瑕被这昏沉的天折磨的失去了生物钟,她打了个哈欠问:“什么入梅?”

“要进梅雨季了。”

栾嘉树一边解释一边捏了捏她的脸,有些用力,元小瑕的脸上起了一道红痕,他又喃喃着道歉:

“抱歉。”

元小瑕摸了摸脸,认真说:“道歉要有诚意啊栾生。”

栾生沉吟了一下,决定带她去吃个点心以表诚意。

二人从租住的小洋房出门,同撑了一把伞。

跟着栾嘉树七扭八拐地走进一处小弄塘,S市本地人栾嘉树带着元小瑕吃他从小吃到大的点心。

很小的门户,窄窄一间屋,很老式的装修,讲不上清爽干净,但是蒸汽腾空时有掩不住的烟火气。

栾嘉树收了雨伞靠在墙边,午后店里清闲,位置大多空着,他选了靠门的一处,剩下的几个位置空调都直对着吹,元小瑕的头发沾了一点雨,怕冷风吹多她着凉头疼。

他拿了纸巾仔仔细细擦了桌子凳子才让元小瑕坐下,元小瑕本来想讲不用,她本来也不是什么讲究的人,但是栾嘉树低着眉眼认认真真地在做,她又觉得不必多讲这几句话。

栾嘉树替元小瑕倒了一碟醋,又去外面拿了一笼汤包一笼烧麦。

等他坐到元小瑕对面,元小瑕才看到他深色的短袖上被雨水打湿了很多处,元小瑕抽了两张纸巾替他擦了擦短袖的肩膀处,栾嘉树笑着同她讲谢谢。

他抽了一次性筷子递给元小瑕:“其实来之前也不确定是不是还开着,十几年我出国的时候老板夫妇就总是提起想转手店面回老家陪儿子读书,没想到还在。你试一试,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常来。”

元小瑕夹起一个汤包吹了吹,半发的面皮,咬一口能尝到汤汁,一言蔽之,好吃。

她吃完了一个就去拿第二个,还要调侃栾嘉树:“怎么住洋房开豪车的小少爷也常吃小弄塘里的吃食?”

栾嘉树自己也抽了双筷子,说:“住洋房的小少爷每天六点钟起床还要赶最早班的公交。”

“真的假的?”

元小瑕惊讶的不行。

栾嘉树和覃意文差不多的年纪,差不多的家世,但是元小瑕至今怀疑覃意文有无孤身一人坐过地铁公交。

他简单解释说:“因为我妈妈是个不太喜欢小资做派的人,她也不认为男生上下学需要专人接送。”

栾嘉树的解释避重就轻,但元小瑕显然轻易被这个解释说服,然而事实当然不会如此简单。

栾嘉树的母亲周宏飞女士在栾嘉树十岁那年得了重病,在S市简单地做完第一轮手术后直接就送往美国继续治病,事情杂多,临走匆忙,到了美国才记起和小儿子打电话,电话也很简短,栾嘉树习惯了她做事雷厉风行,也知道她并不想在他们小辈面前露出疲态,何况在周宏飞女士看来,栾嘉树一向懂事,性格体贴,不比栾家成,一身反骨,天天吃了秤砣铁了心同父母作对。

周宏飞女士从来不是对家庭顾及太多的传统女性,她百分之八十的精力放在了自己的工作当中,余下的百分之二十,一半给了栾嘉树与栾家成的父亲,还有余下百分之十,栾嘉树并不确信自己能得到多少。

而栾嘉树与栾家成兄弟感情泛泛,栾父又向来对栾嘉树漠视,事实上,并非是周宏飞女士认为男生上下学不需要专人接送——当然周宏飞女士的确说过这句话,但是在栾嘉树身上而言,他只是很简单地被家里的所有人忽略了这一个需求而已。

栾家成早年的确有专车接送上下学,由此引发周宏飞女士与丈夫持续日久的辩论战争,而等到栾嘉树时,很可惜,因为周宏飞女士远走治病,栾家已分崩离析,自然无人关心他这些生活学习当中的细节了。

栾嘉树不会和元小瑕提起这些陈年旧事,元小瑕也并不需要知道这些东西,他希望在她的印象里,栾嘉树可以有稍微多一点的温和幽默,这样将来她万一回忆起他,那起码也还算是一段不错的记忆。

雨水渐渐又变大,老板娘伸出头望了望天色,同一旁的老板讲:“看上去像是要落整夜。”

栾嘉树吃了两个又停了筷子,然后看着她吃小包子,吃的两颊鼓起来,跟一只要过冬的猪似的。

叻叻猪。

栾嘉树在心底又叫了一次。

元小瑕在这样的环境里无论是身体还是情绪都十分放松,吃的汤汁往外掉了也不觉得尴尬,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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