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姑娘对峙。老夫人,这里若无其他事,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孙氏没病这回也快气出病来了,等素春走后,连着咳了好几声。
有丫鬟去端水,扶着孙氏喝下,“老夫人,您先喝口水着,沉星,夫人怎么没过来?”
沉星跪下,把在正院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姜瑾华有些话说得没错,将军府有人盯着,戚穆并非只会打仗的莽夫,他叮嘱过,将军府不同于其他地方,他不在家中,家里人更要谨言慎行。
孙氏七年前还只是个农妇,她敢在姜瑾华面前耍长辈威风,但在盛京城的夫人面前,话都不敢说。
所以,纵然身上有诰命,那些宴会一次都没去过,在外都是姜瑾华出面打理一切。
从前,原身敬重长辈,不敢把这些事放到明面上说,但姜瑾华敢。
孙氏气得胸口疼,一方面知道姜瑾华说得对,有些事儿传出去不好听,现在的荣华富贵都是靠长子,若是长子没了官位,那就什么都没了。可另一方面又觉得姜瑾华翅膀硬了,都敢忤逆她了,说下人没规矩,不就是说她没规矩吗。
孙氏捂着胸口,哎声连连,哭喊了一会儿,就听丫鬟禀告,说三娘子过来了,问孙氏可要见。
孙氏眼前一亮,感觉病痛全消,“快让晓慧进来!”
五月份,又过了端午节,天已经热起来了。
陈晓慧是盛京人士,但家不在盛京城内,而在旁边的淳泽县,陈父是淳泽县的判官。比着文不成武不就的戚三叔,陈晓慧也是低嫁。
她今年二十一岁,家中也有些银子,衣着打扮更显年轻。
一身藕荷色的衣衫,头上带着两朵粉红色的绢花,耳朵上一对珍珠耳坠,面容静秀温婉,眉眼间带着几分急切,人还没进屋声音就钻了进来,“听说母亲头疼,可请过大夫了,现在怎么样了?”
孙氏活像看见了救命稻草,忙从床上坐起来,“晓慧你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娘可要被你大嫂欺负死了!我这命苦啊,好不容易把你大哥抚养成人送去军营,如今福还没享到,你大嫂就要骑在我头上了!”
陈晓慧一愣,然后把孙氏头上的毛巾拿了下来,重新在铜盆里过了热水,拧干之后敷在了孙氏头上。
她叹了口气,说道:“娘,南哥儿跟我说了,的确是他先涂了安宜写的字,这才不小心被推了一下,他们姐弟之间打打闹闹,犯不着搬到台面上来说。”
“至于过继的事,安中是我生了两天一夜才生下来的孩子,真要给大嫂养,我心里其实是舍不得的。我知道您是为了将军府考虑,可大嫂大哥毕竟还年轻呢,以后的日子还长,他们总会有儿子的。大嫂不愿意,咱们也没必要为了这件事伤了一家人的情分。”陈晓慧握住孙氏的手,温声细语道:“您说对不对?”
孙氏冷着脸道:“你都明白的道理,她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大嫂要有你一半懂事儿,我也不至于这么愁了。
你看她什么性子,嫁进来有七年了,就安宜一个女儿,安宜被她养得性子都坏了。纸花了还能再写,可做姐姐的敢推弟弟,以后还不推我这个做祖母的……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陈晓慧给孙氏顺了顺胸口,“好了好了,您就别生气了,这么着,反正这事儿的确是南哥有错在先,我给大嫂赔个不是,这事也就过去了。”
她话音一转,“只是……”
孙氏道:“还跟她赔不是,只是什么?”
陈晓慧欲言又止道:“媳妇瞧着母亲这次病了,大嫂好像没过来,我来的时候光看见素春了。”
孙氏又哼了一声,“说是病了,怕过了病气给我,谁知道是真病假病!”
陈晓慧端来茶水,道:“大嫂日夜操劳将军府的事儿,那么辛苦,累病了也是情有可原。就是我和三郎住在府上,吃穿用度都用府上的,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实在惭愧。”
孙氏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她能管得了什么,有什么辛苦的,还不是靠着你大哥才能过这种好日子,她管不了这个家就别管,成日病殃殃的,看着都晦气。”
“这样,我跟她说,以后家里的事儿你多分担。”
陈晓慧摆手道:“儿媳只是忧心大嫂,想帮帮忙罢了,其实安中出生以后,我一颗心都在孩子身上,他才四个月大,离开久了我实在放心不下。”
跟陈晓慧一比,孙氏觉得姜瑾华这个长媳真是哪儿哪儿都不够看,既管不好孩子,又不够孝顺。
孙氏道:“她该知足,有你这么懂事的弟媳。”
陈晓慧笑了笑,“那您也别生大嫂的气了,咱们一家人吃个饭,把误会解开,一家和睦最重要,不是吗?”
孙氏道了声好。
从前,府上每顿饭几乎都是一起吃,只是后来孩子越来越多,一个桌子放不下,再加上年纪小的爱吵闹,起得又迟,一来二去便成了小主子自己在院子里吃,孙氏和儿子儿媳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