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姐是哪里人啊?”
“南小姐在哪高就?”
“南小姐年方几何?”
“南小姐,能否留个联系电话?”
“南小姐跟谭小姐是亲戚吗?”
……
一大堆的问题迎面砸来,南笙简直要晕了,耳朵边全是嗡嗡声,脑海里却一片空白,社恐症都要犯了。正准备扔下一句“无可奉告”就扬长离去的,只是话还未出口她就得救了。
一个颀长的身影沐浴在光圈中,从人群中劈开了一条道来到了她的旁边。也不顾旁人目光如何灼灼,拉起她的手就准备离场,只留下一句苍白敷衍的告辞:“抱歉诸位,南小姐还有些事,这就先失陪了。”
怔愣过后的南笙如重获新生般,只觉得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悠长地舒了一口气,晃了晃被还被苏轶拉着的手,示意他放开。
只不过苏轶恍若未闻,只是把南笙的手转移到了自己的左手肘弯处,并体贴地问道:“饿了吧,带你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本还在挣扎的南笙闻言便立马安静了下来,眼睛亮亮地展颜一笑,十分爽快地应了声好。明眸皓齿的模样,别提多招人喜欢。
美食琳琅满目,不过南笙也不敢多吃,谁让她的脾胃不争气呢。更何况身旁还有个人火眼金睛般地盯着她,稍微在不适合的饮食上目露徘徊时,便立时把她拉走了,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唉,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总不能在得了人家帮助之后就翻脸不认人吧,所以南笙好脾气地忍着。只是在他转过身后,才会悄悄地拿神眼瞪他的后脑勺,借此来宣示自己的不满。
大厅里衣香鬓影,此时已宴会过半,霎时灯光忽然变暗了,紧接着大厅中央的舞台上亮起了舞台灯。没有报幕,也没有掌声,在众人一片错愕呆愣之际,耳畔却缓缓响起如泉水叮咚般的钢琴声,是石久让的《天空之城》,琴声悠然婉转,徐缓的旋律中流露出一种悠远宁静,让人闻之仿佛置身于幽幽山谷中,洗去繁华,涤净浮躁。
舞台周围是不自觉渐渐围拢过去的人群,南笙拉着苏轶也一起跟着过去了,借着苏轶的搀扶,南笙踮起脚尖使劲抬头往前看,勉强能看见一片光洁的肩背和银灰色的礼服裙角,她猜测弹琴的人应该是谭孚若。
南笙转头看向苏轶问道:“你能看到吗?”
苏轶淡淡点头“嗯”了声,沾染笑意的眼眸划过那张与他肩侧齐平的脸问道:“你想看?”
南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以为他笑得隐晦,她就不明白了,不就是笑她个子矮嘛。
苏轶忍笑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脑袋,抬起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还盘着头发,这要给她弄乱,还不定怎么生气呢。手讪讪放下后,朝四周围看了一圈,挑空的宴会厅还有个小二层的,苏轶锁定了楼梯口的位置,拉起南笙的手快步走了过去。
脚下高跟鞋的鞋跟又细又高,南笙没法健步如飞,脚步不时踉跄,但都被温热的掌心及时扶住了,过快的心跳让南笙的脸骤然变得热热的,她不由得握紧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颤着声说道:“唉,你慢点呀,我还穿着高跟鞋呢。”
苏轶顿了顿,停下了脚步带了些歉意转头看看她,眉眼笑意浅浅漾开,灿如晨光的脸庞仿佛瞬间褪去了成熟稳重的外壳,让南笙恍惚间又看见了那个扎根在她心底深处的男孩。
他虽然为人淡漠,仿佛对谁都冷却冰霜,但却心细如尘,总能在不经意间给她解围,给她帮助,仿佛只是随手而为。如果忽略他言语挑剔的毛病,真的是个很温柔体贴的人。
少时她的气运不大好,是个迷糊体质,容易招祸事。什么坐车过站,走路撞树、摔跤,迷路,忘带作业……等等什么倒霉事都叫她碰到过。高中几年如果没有他的辅导和帮助,就她这迷糊劲,估计她考上Q大的希望会很小。
他就是她梦中高悬夜空的月亮,气质清泠疏朗,光亮却温柔迷人。她流连在那片朦朦胧胧的氤氲里,直到如今也走不出来。即使她嘴上并不承认,但她的心很实诚,这段时间里他的每次靠近,都让她的心都有仿佛触电般的颤动,恍惚、迷离、心碎还交杂着不为人知的愉悦和期许,复杂得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能瑟缩在自己的乌龟壳里,装作无事发生一样,险些都要把自己骗过去了。
也许也该是时候该正视自己的心了,做出决定,既不误他,也不误己。
南笙看着难得笑得这般稚气的苏轶,心底柔软,她听见他说:“你不是想看吗?一支曲子也就三五分钟,走慢了你就什么也看不到了。这是角落灯光昏暗估计没什么人会注意到,要不我背你上去吧?”
说完苏轶就转身背朝她蹲了下去,让她靠上来。
这是个很温暖安全的背,她记得的,也很怀念,所以并未怎么犹豫她就趴上去了。
也许因为她穿着裙子,他拢起手指并不碰她,只是手腕在她腿下垫着,以防她摔到。
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