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蝶海:
夜深人静,正当寅时,或是说,又到寅时。
树雨无还是将用苏孝纸写的信件放入了师尊门外的盒中,那纸虽说是放进了信封,但还是能够感受到沁心的寒意,触感冰凉,苏孝纸是半透明的,是用苏孝花制成的,因此得名。
她已然是解开了心结,只是…想和师父谈谈罢了,那殿下所言的“六界之分”确然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忽然间联想到了四哥与五姐。
师尊:
寅时书信一封确然不是徒儿的本意,若是扰到师父还望不与弟子计较。许是因为上次与师父谈心也是寅时吧…
师父,那殿下与我讲了许久的“六界之分”我似乎不太明白,但是我知道,很明确地知道师父是先魔帝的养子。
第一天来时,五师姐便与我讲清了您的身世,师父,你说,四哥和五姐是否也在异界?
其实,我,并不喜欢见到生人,有些时候真的好羡慕我大姐,不论是谁,她可以与人打成一片…大姐从小便闯祸,但是从没有被惩罚过,我二哥和三哥一个心甘情愿地替她受罚一个不论是非地为她打回去。都说三哥为人冷漠,但是不同与大姐,从小到大,三哥最“怕”的就是大姐,他只有在大姐面前才会展颜一笑。
幼年时,我曾一直觉得自己便是被抛弃的那人。六姐成天黏着二哥,“哥哥哥哥”地唤;大姐便不用说了,连三哥那样冷清之人都愿意哄她,二哥怎么不会?
而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因为说实话,我受伤时大姐还是第一时间帮我治疗;我难受时,二哥几乎是抢在所有人前温柔抚慰我;做错事了,三哥一个劲儿地批评我,但事后又悄悄地在包里放入一颗糖;一起疯一起闹,怕是六姐和我最多的记忆了,若是被爹娘发现了,六姐就把所有责任推到她自己身上。
我并没有被抛弃。
但是…
平素阁里的人都在时,我似乎永远也插不上话…
师父,苦蝶海是我唯一觉得真的很轻松的地方,师父,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一月后,我适应了深海环境,就可以像他们一样,拉着四师姐去采苏孝花,和众同门一起捉弄大师兄,还是和他们一样调侃八师兄和九师兄?
但愿我可以融入进去吧。
-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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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力地看着信,复杂的情绪无人能够理解…
他明白,自己既然重返神界,那一定要找到她们,
在人前,他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竭力将自己掩盖得无人能看透,这一切,不过是个假象罢了。他深刻地知道自己的身后还有饶,或许,所有的恐惧与无望都只能自己承担。
又何时何地,无,闯了进来呢?
是不是…他脆弱只有咽进肚里?
忽然,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师父!师父!快,快开门!”
“羿行?何事?”
“师父,不好了!五师妹身体不适……”
羿行气喘吁吁地说完了一连串话,还没有让师尊快去,结果面前的人一阵轻烟便消失了。
“诶?师父?”
苦蝶海·云晶饶房内:
抬手布下层层仙障:“任何人不得进来!”
可唯独灰衣男子拉着女子的手,身上的宫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空杀并不想赶他出去,但是饶的情况只有自己最清楚。于是,他走到男子身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柔声喊了声:“渡江…”
“师…师父,您许我留下,好不好?”白渡江拉住他的衣袖,眼眶甚至红了一圈,硬生生地憋住了泪光。
“我说了,”空杀握住放在自己衣袖上的手,“任何人不得进来!渡江,出去吧。我最了解饶的气息了,放心,我不会让她不会有事。”
白渡江垂下眼帘,点了点头,走出一步,又开口道:“师父,待您给饶调好息,是否能让弟子照顾她…?”
空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出去吧,渡江。”郑重地拍拍他的肩。
白渡江离开后:
他蹙紧眉,只身一人进入了饶的房间,一切都很平静,只见饶竭力控制着,她的眼眸如同烈火…
空杀再清楚不过了,在魔界生活得太久,到了神界,总要控制住自己的魔性。可是饶并不能向他那样运转自如,她体内完全被魔性吞噬着。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爆发一次。
“饶。”他慢慢接近,饶只是安静地倒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
“饶,你看着我。”
就在空杀走到她面前的一刹那,她几近癫狂地笑起来:“哥…”说话吃力甚至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云晶饶,看着我!”
“你不要过来!”
“好,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