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遥和江连追赶着跑了大半个操场,最后两个人谁也跑不动了,默契非常地就地倒下,往对方脸上扔了一把雪,算是冰释前嫌。
他们坐在一起观察蒋舟和郑婉婉那边的动静,并对蒋舟那个怂包的表现十分不满:“什么玩意儿,人家姑娘都要靠到他身上了,结果他后退四步到三米的安全距离?他当他是佛祖吗,这么寡淡?”
“我想揍他。”
“说得好,我也是。”
但当蒋舟和郑婉婉终于肩挨肩站在一起的时候,这两位又要牙疼地表达自己的愤怒了:“嘶——”
“我更想揍他了。”
“说得好,我也是。”
两人义愤填膺地骂了几句,李南遥和江连已经把对方当做了自己的精神知音,共同感叹真是相见恨晚。
江连发现景鹤那边的情况,捅了捅李南遥:“哥们儿,听八卦不?超带劲的那种。”
李南遥瞅见景鹤、许欢、秦朝暮并立,自然不嫌事大:“好呀好呀。”
“你知道不,那个高三的秦朝暮,喜欢我哥。”
李南遥又“嘶”了一声:“这很新鲜吗?”
秦朝暮喜欢景鹤,对他们这种人脉广大的江湖分子来说,已经不是秘密。景鹤读高一的时候,秦朝暮就在上上下下地打听他,甚至跑到他几个兄弟面前去拉拢关系,把景鹤的生日、喜好都摸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觉得,这俩干脆成了算了。
没说出口的喜欢最不好拒绝,更何况景鹤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秦朝暮明示得很干脆,只有在他这儿只字不提。
李南遥又想到了自家的小欢。
你说这世界啊。
有人轰轰烈烈,有人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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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她没戏。”江连压低了声音,“我哥态度很明确,署名匿名的情书都不收,之前隔壁班有人跟他当面表白,他说他目前没谈恋爱的想法,也不会很草率地跟别人确定关系,不过跟女生说了谢谢。”
讲真,很难再有人比他做得更好了。
“不好说,万一跟哪个看对眼了就有想法了呢?”
“滚啊!”江连斜眼看她,“你喜欢?”
李南遥否认得利落:“看不上这种类型的。”
江连:“咦——”
李南遥面露神往:“我喜欢咱林校草那样,内敛文艺范儿的。”
江连趁火打劫:“转我五十,不然明天我就告诉林迟树你暗恋他。”
李南遥:“随便你,记得转告他妈妈爱他。”
江连:“……”
两个人的话题很快转移到了那位姓林的学长身上。
李南遥被江连打趣几句,又要拿雪球去砸他,不经意间看见许欢和另外两人背道而驰的身影,心里猛然一沉。
她不相信许欢会输。
可许欢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到对决者的位置上。
她都觉得许欢傻,哪有这么喜欢人家的,偷偷藏在观众席的角落,如同局外人般观察,又比戏中人更大动感情。
见她一半不动了,江连问:“你怎么了?半路卡壳了?”
“哦,”李南遥强笑道,“没什么。”
她得守住这个秘密,关乎阳光与尘埃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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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宿舍的时候许欢感觉很难受,喉咙很疼,眼睛也又红又痒,不过离熄灯时间也近了,她只是默默躺到了床上。
舍友们看她没洗漱,觉得奇怪,李南遥摁着她的肩把她搂到自己怀里,一见她脸色,差点没把她当场撕了。
五位室友气急败坏地把她骂了一顿。
一群人慌慌张张地张罗起来,李南遥立刻换好衣服,强行把许欢拖出了宿舍。
漆黑的夜晚,只有她们两个相依走在寒冷的月光下,满地的雪在这一刻映现出浪尖般的银白。
那种海浪随潮汐奔涌时,浪花跃进的银白。
“李南遥,”许欢吸了吸鼻子,宽慰道,“我真没事,感冒而已。”
李南遥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
许欢专心走路,不敢再说话了。
医务室在常青楼的一层,靠近楼梯口的位置。
值夜班的医生给许欢拿了药和泡水喝的柠檬片,让她别走,先在医务室的门口休息一会。
这里视野宽敞,能看到教学楼的灯差不多都灭了,只有零星几间还亮着光。一旁的校医开口说:“那里是高三年级的自习室,重点班的很多学生都会在晚自习之后过。”
那里的人,有的是以学习为乐,不学会死,也有的是真的在拿这个搏一条出路,往死里学。她当了快十年的校医,形形色色都见过。
“除了他们,这个点还在忙的……”校医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就只有常青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