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上鱼肚白,破晓到来,朝阳隐约浮现,当这天的第一缕晨光穿透树叶照耀在四人身上,他们心照不宣地看向天空。天并不蓝,云也不白,如此不值得被刻在心中的景色,对于他们来说,已是最深刻的救赎。
可惜,他们能享受的宁静也只有这么几秒钟,修整好后,珑鸣便带着其余人前往柳将寻的府邸,她要凭着为数不多的记忆,再次回到那个令她绝望的地方。
路上,为了鼓舞军心,一向话少的于北南竟然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应对策略,梁水安获取信息,棠溪雪探测周围有没有可疑人士,珑鸣也把自己能喷的口水都喷了,为大家讲解柳将寻如何如何残忍如何如何可怕,他平时在哪,爱干什么,柳府里的建筑设施等等……
梁水安在脑中模拟了一个大概的柳府沙盘,但并没有发现一个地方可以用来囚禁师父:“那你觉得柳将寻最有可能把师父关在哪?”
珑鸣心理咯噔一下,她听见这个问题,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到了珑情死的时候。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强烈的感觉告诉我,他并没有吧师父关起来。”珑鸣还是觉得以大局为重,揭伤疤就揭伤疤吧,“他更有可能把师父挂起来。”
几人不解,珑鸣叹一口气,手微微颤抖,但还是将自己看到的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们。
听完这个故事后几人都沉默了,棠溪雪在听到柳将寻把珑情的尸体吃掉之后一阵反胃。
柳将寻生性残忍,绝对不是会直接将敌人一刀毙命的人,比起让对手死亡,他更喜欢折磨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就像杀死珑情那样。这样一个心理变态,一百年出一个就够呛的了。
童年的记忆再次涌入脑海,珑鸣只觉得恶心,灵魂如同被拉出强行塞入当时那个年幼的珑鸣身体里,被挤在人群中,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杀死。
“柳将寻……我恨死你了……”
不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要看……
“柳……将……寻,我……诅咒你……永远……无法修成正果……被……万鬼腐蚀,永世……不得……入……轮……回……”
阿娘……你别走……
珑鸣意识清晰,但灵魂被禁锢在那具幼小的身体里,她再一次站在人群中,站在那柱子下方,抬头看着自己的阿娘。
周围的人没有了脸,一颗颗脑袋上空白一片,只能隐隐约约看出一些沟壑和脸上的起伏,诡异至极,周围的环境扭曲起来,就像一幅画上的颜色混在了一起,被揉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纠缠不清,只有台上的柳将寻和珑情还是那么的清晰。
珑鸣浑身发汗,周围的变化让她感到窒息,被人扼住喉咙,被迫看着眼前的一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随着珑情一声能够刺穿耳膜的尖叫,柳将寻再一次将手伸向了她,珑鸣看到的事物都变成了血红——她七窍流血了。
斑驳中,珑情的脸和玲重合。
师父……你怎么也在那……
珑鸣的心脏被瞬间冰冻。
师父……阿娘……
“呲。”
玲的手软绵绵的垂了下去。
不要——
“嗡……”耳鸣贯入大脑,一切感知逐渐回归,眼前的猩红逐渐退去了,玲、珑情、柳将寻也消失了。
好累啊……
珑鸣此刻只有这一个想法,她好困,好困好困,想睡觉,永远都不要再醒来,意识逐渐模糊,耳朵被堵着,眼皮很沉,其他的身体感觉不到了……
恍惚中,她好像感觉到了一丝丝温暖,不知道是从哪传来的,在她冰冷的躯体上,传进来的一丝温暖,珑鸣用尽了力气去感知自己的其他肢体,寻找着那一丝温暖的来源。
你在哪……你是谁……
沉入海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的头也越来越沉,珑鸣本能的求生欲促使她醒来。她终于感觉到了。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谁抱在怀里,轻微地晃动着,生怕她再次昏过去,她还听见……听见棠溪雪和梁水安的声音……她们在和谁说话……
于北南……师兄……
确定了答案的她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
“雨晴?雨晴!”她听见有人这么唤她。
雨晴……是珑鸣的字,很少有人这么叫她,好像除了师父叫过几次,没有人了。
雨过天晴,来日方长。
当真能如此吗?
“雨晴……”
珑鸣身体僵硬,等待着身体知觉的回归,终于在一刻钟后坐起来了。
“师兄……”视线恢复后她再一次看到了三颗脑袋,和三双瞪得像铜铃的眼睛。
“……”
感觉不妙……
“师姐你刚才怎么直挺挺的就倒了?”“师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