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珑鸣的手还停在空中,也就是此时“玲”的身体上方,而“玲”的衣服应该……反正不在“玲”身上穿着。
如果师父和自己看到的是一样的东西,那她此刻能看到什么……?
半伸不伸的手,毫无遮拦的自己。
珑鸣:“……听我解释。”
玲语气轻佻:“没想到你对我还有这种想法?”
珑鸣整张脸都没地方放了,一把扯过被子把“玲”盖了个严严实实。
珑鸣:“你什么都没看到。”
一阵沉默。
“虽然我尊重你的癖好,但对着一具……额……姑且算是尸体,你真的下得去手吗?”玲的语气听起来非常真诚。
珑鸣百口莫辩,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不是……我没有……”珑鸣想死。
“好好好知道了,你没有。”明明听起来更不信了。
“……”沉默片刻珑鸣决定破罐子破摔,反正解释不清,那干脆不解释好了,于是再次掀开被子。
玲:“???”
熟练检查中。
玲:“当着我的面这样真的好么?”
珑鸣面无表情的给躺着的人翻了个身:“师父你也看到了,我禽兽不如。”
玲:“。。。”
片刻后玲可能是接受不了这么直视自己被摆布,强制下线了。
呼……总算走了。
珑鸣揉揉眉心,她找到了一点东西——在“玲”的后背上,有一处伤口,不过是正常的伤,不是裂缝。那是一道很淡的疤痕,应该是有点年头的陈年老伤,不过当时应该伤的很重,才会导致那一片的皮肤比其他地方的颜色要淡很多。从形状上看,也许是剑伤。
师父被人从后背劈了一剑?
珑鸣宁可相信楚鸺和于北南有一腿。
那人既然能够背后用剑劈师父一剑,为何不直接刺进去呢?一定要留下这么长的一道疤?直接致命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么?
难不成是故意的?
不对不对,想偏了。
师父不是说,她需要定时换载体么?这伤哪来的?
刚才师父说的话,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哎……”玲轻微的叹息被放大了数倍贯穿珑鸣的心脏,手上动作一顿。
“我骗你们了。”玲显然已经知道珑鸣在干什么了,一看瞒不住,自己又跑出来解释了,“刚才说的,换载体的事情。”
珑鸣“嗯”了一声。
“我还没有试过。”
珑鸣沉默了一会。
“对不起。”
珑鸣觉得不太妙。
“我其实已经死了。”
珑鸣内心波澜壮阔,但一个表示都没有。
“我从来都没有换过躯体,但这具躯体的寿命是有限的,哪怕我保养的再好,也是有用不了的一天的。”
“她碎掉了,碎掉后又被我拼起来,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裂缝,而这次,是因为柳将寻取走了我身上的大部分灵力,我没有能力支撑她了。”
玲的言语中一直将这躯壳称为“她”,就好像玲在讲述的不是她自己一人的故事,而是玲和玲的至交好友一起的所见所闻,所经历的事,而现在,这个至交好友离她而去了。
“那您说的灵气充沛的植物……”珑鸣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也没有做好,我打算今天晚上脱离出来去附身的……”玲语气委屈,竟是像犯了错的孩童一般。
“唉……”珑鸣又重重叹了口气。
平复了心情之后,珑鸣从榻上站了起来,为“玲”穿好衣服,然后抱起了她。
玲:“你这是?”
珑鸣无奈一笑,搂紧了怀里轻飘飘的“玲”:“去给她下葬,顺便收拾一下我师父的烂摊子。”
那语气仿佛在哄人,像是自家孩子在外面闹事家长前去拾掇残局。
“你一个灵神,还想附身到植物上捏一个人。”珑鸣一边推开门一边“教育”,“好好休息吧,养养灵神,交给我就好。”
这一次,玲难得的很久都没有回话。
珑鸣摸着黑来到后山,跪在地上慢慢的挖坑,一炷香后就完工了,抱着“玲”放了进去。
“师父你不出来道个别吗?”珑鸣突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尝试着呼唤玲出来。
……
“也好……”没有回应,不知道玲是不是出来看了。
土填上之后,珑鸣并没有离开,静静的坐在旁边——在等玲出声。
“怎么还不走?”玲终于说话了。
“等一会。”珑鸣依旧坐着不动。
珑鸣坐了许久,将近一个时辰后,她再次发话:“师父,可否请您先栖身在其他东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