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来了。
是天青散。
这个月太过忙碌,忘记按时服用天青散解药。
如今发作起来果然是厉害。
她试着去摸腰间的素色荷包。
才想起来今日出门换了这件新的衣裳。
原来的荷包竟然忘了带。
天青散的解药,还留在驿站里。
“我......”
聂天枢想说话。
可一张口。
鲜血便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涌出。
一滴滴的落在了四贝勒胤禛月白的皇子行服上。
不过。
此刻的他没空在意这些。
让她尽量舒服的倚靠在自己的胸口。
抬手撩开鬓边染了血的发丝。
柔声安慰道:
“坚持住,马车很快就到医馆了。”
驿馆里没有大夫。
她之前昏迷的时候。
胤禛就直接让马车掉头去城西的四季医馆。
那里的名医张佩林,就是前些年从太医院退仕的。
之前在宫里的时候。
额娘德妃还找他瞧过病的。
“不......不要”
聂天枢艰难的摇了摇头。
无论什么医馆。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没有用。
她只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冷。
若是不能及时服用解药。
想来自己就会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吧。
“什么?”
她的气息太过低微。
胤禛不得不俯身细听。
“不去医馆......我要回院子......有药。”
她不想去医馆浪费时间,无论多么高明的大夫,都不可能马上配出天青散的解药的。
虽然聂天枢说的有些含糊不清。
但胤禛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瞥了一眼不远处亮着灯笼的四季医馆。
目光再一次落在眼前人那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面容上。
胤禛薄唇紧抿。
没有说话。
他,不想冒险。
“我要回去......”
聂天枢喘了口气。
语气低低的道。
胤禛蹙了蹙眉。
对上女子那执拗的目光。
终究还是依了她。
对外喝令道:
“停车!”
......
夜色下。
高大雄骏的伊犁马在扬州城的街道上飞速的奔驰着。
聂天枢倚在胤禛的大麾里。
夜风呼呼的在耳畔轰响。
带着淡淡的海棠花香。
忽明忽暗的世界在她眼前飞掠而过。
她弄不清楚自己是醒着还是处于梦境之中。
只能看见天空闪烁的星星和夜色中两边飞速掠过的青砖白瓦。
渐渐地。
她的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
男人宽阔而温暖的身躯,使她感觉到无比的安全和舒适,仿佛回到小时候父亲的怀抱。
似乎连那些疼痛都渐渐的远去了、
脑子里一阵迷迷糊糊。
她就又陷入了安然的梦境。
一直到第二日清晨。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上碧色的月影纱撒进了帐子。
聂天枢才有些迷蒙的睁开双眼。
“啊,娘子,娘子您终于醒来啦!”
趴在一旁的丫鬟小荷见状。
瞬间语气中充满了惊喜。
“唔。”
聂天枢愣了一下。
扫了一眼身上干净的中衣。
点了点头。
接过小荷手中的温蜂蜜水喝了一口。
按了按还有些胀痛的脑袋。
语气疑惑:
“我是怎么回来的?”
她只记得自己昨晚上了马车之后。
天青散的药效发作。
头和胸口就痛的厉害。
然后就吐血了。
不省人事。
最后连是怎么下车都没有印象了。
“娘子您不记得啦?”
小荷眼睛瞪的滚圆。
帮她换上浅青色的新罗裙。
一边伺候洗漱。
一边绘声绘色的讲着昨晚的情况:
“娘子您昨晚可真真儿吓死奴婢啦,是贝勒爷骑马带您回来的,当时您昏迷不醒,和贝勒爷身上都染了血。可把大家给吓坏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