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与握刀(2 / 2)

断远去的地方,在四处搜寻着,突然,她目光一呆,一处酒楼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没有穿官服,是一身白衣,那身影并没躲避她,甚至对方可能在一直看着她。晏主袖子下的手猝地握紧了,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喉咙。

晏主坐正,看见东方策那边的帘子被细绳固定着,若从酒楼方向看来,大约是一览无余的。

刚才那一幕,被他看见了,晏主脸色顿时惨白。

她止不住颤抖,又不禁懊恼,明知他有可能跟来,不应该这般贪小便宜,他可最为在乎她作为皇帝的面子。

刘命长眼眸眯起,视线里,晏主低下头,旁边的人靠近她似乎在询问什么,而后将那被固定住的帘子放下了。视线由此被阻挡,他也收回了目光。

“主子,方才没有察觉到袭击,属下来领罚。”

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卫忽然出现在他身侧,十二个时辰轮替在晏主身边的暗卫被方才那一击惊到了,明明是平坦的大道,马车怎么会突然颠簸?没有察觉这一击的暗卫们草木皆兵,仔细搜寻后,只看路上躺着颗小石头,他们迅速搜查可能的袭击者,却看酒楼上的上司。

暗卫们心下惶惶,硬着头皮推了个人去见刘命长。

刘命长脸色阴沉,就在暗卫认为要遭大难时,他只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他喝了一口酒,试图压下心底的火气,却越想越觉得离谱。

陈祀念是怎么教自己女儿的?

即便刘命长对她时常苛责,即便陈祀念教她深宫中要圆滑世故,她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这些手段,在他看来青涩愚笨,毫无作用,但对其他人倒是立竿见影。

他本不在意晏主使这些小手段,但她却很是会学习,越发熟稔,以后是不是还要把利用自己当作理所应当的!

“你不是已经不会心绪大动了吗?”

刘命长抬头,看着有些茫然的人,冷笑一声,“你来的正好。”

陈祀念依旧穿着褐色的粗布衣衫,挽了个最普通的头髻,神色疑惑的坐到他对面,将一个布袋扔到桌上。

“这些药材可以配一年的分量了。”

刘命长无视她的话语,直言问:“你让她去勾引东方家那小子?”

陈祀念一愣,旋即一笑,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刘公子这说的什么话,深宫里头的弱小女子可没有什么武器,想要努力活下去可不是什么都要利用吗?这只是个小小的习惯。”

刘命长冷冷否定她,“在深宫里你们衣食无忧,有人保护,需要如何“努力”活下去?”

她慢慢喝着酒,神色淡淡:“也不可能一辈子被人保护,多把刀也是多个活命的机会。”说到这她笑了笑,“当然,如果明珠能得到阁首的垂青,大概就不需要这么努力了。”

“你想毁了她?”

陈祀念困惑地看着他,“这怎么就算是毁了呢,我只是跟她说,与其被别人利用,不如自己利用自己。刘公子,你知道的呀,我前半生被一群男人利用来利用去,帮他们达成多少心愿。”

刘命长没有分毫动摇,“你自我堕落无妨,但我可看不得以后皇帝用自己去交换城池,说服异议。”

“……”陈祀念仰头把酒喝了,她与刘命长向来脾气不合,说上几句就会吵起来,她忍着火气,露出个假笑,“我只是想告诉她,男人是最虚伪、虚荣的,这种虚伪与虚荣是可以被利用的,她想怎么做是她自己的自由。看来她做的很不错。”

刘命长皱眉,“这就是你教给她的?作为母亲不去约束她的行为,不去制止她的错误,还以此沾沾自喜,你简直不配为人母。”

“啪!”陈祀念一拍桌子,整个木头桌面都在颤动,刘命长微微抬头盯着她,她又忍了下去:“明珠知道分寸,她不会伤害到自己。”

“哼,分寸。”他又想到晏主去蹭东方策手掌时的样子,眉头紧锁,他冷漠至极地对陈祀念开口:“你不教,我来教,正好你也将她卖给我了,不是吗?”

他不理会陈祀念的脸色,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寒气,警告道:“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教,但现在她既然是皇帝,就不能这样自轻自贱。”

自轻自贱?陈祀念一怔,又漠然给自己倒上酒,“你这么伟光正,当个宦官真是委屈你的高洁。”

刘命长睨她一眼,“我为什么会成为宦臣,师姐是忘了吧。”说罢,将桌上那灰布袋拿走,再懒得投去一个目光,长腿一迈,径直离开了。

陈祀念手一抖,重重放下酒壶,支着额头长叹一口气。

明珠大约会比自己幸运一点吧。她看着刘命长离去的背影,这般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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