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歪头,“棋谱您看来不是很像搞明白,是不感兴趣吗?”
“……”
他又走进来几步,距离晏主只剩一步之遥,压抑的气势让晏主不得不后退半步。
“有什么想问内臣的吗?”
“嗯?”晏主一愣,抬头看去,他云淡风轻,嘴角似乎还若有若无地挂着一丝笑容,像是看透人后的哂笑。
晏主抿了抿唇,隐瞒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只好乖乖道来:“户部尚书姬玉和。”
“关于他,您有什么想知道的?”
他现在倒像是个良师益友,晏主如此想到时,又是微微晃神,在政事上,他似乎一直都在教导,知无不言。
“他算是三朝元老了,朕想去查一查他的履历。”晏主拢了拢披风,只是在外面站了一会,她便觉得四肢都要冻僵了,打了个冷颤继续道:“他提出的问题都是实实在在的,只是朕从前没有上心……”
“内臣曾经拉拢过他。”刘命长从她身前撤开,顺势靠在了柱子上,垂首淡淡开口,“只是他不愿与内臣同流合污,如此,内臣便不会让他有什么作为。”
晏主哑然,本来只是委婉暗示他,别扣着户部的折子了,没成想他直接挑明了就是不重用姬玉和。
“阁首如此……会不会有些小心眼了……”她嘟囔着,没打算让他听清。
“呵,内臣本就是睚眦必报。”
“……”
晏主无话可说,心虚地低下头,想转身离开了,“朕会速去速回的,冬夜寒冷,阁首还是多穿点衣服吧。”
说完,头铁地一股脑跑走了。
刘命长在原地站了一会,冷笑着,也没打算拦着她。
“哼,多余。”
……
晏主溜到御书房,小心翼翼回头瞧了一眼,刘命长并未跟上来,不禁松了口气,嘱咐好侍卫守好门,便径直去了百官档案存放处。
从前她补课所看的书目皆是从此处来的,偶尔得到刘命长的“特赦”,也能自己来这里,还算熟悉此处。
“姬玉和……姬玉和……啊找到了!”
晏主抽出书卷,一目十行地看着。墨州澄南人,年三十七,详细记录了他现有生平,与晏主从前所看的百官谱并无出入,也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晏主算了算,姬玉和中榜眼的时间是她出世的前一年,一时木了。
短暂混乱之后,她又细细翻看他的晋升时间,翰林学习两年后,他便出任兖京的地方县令,年年累功,五年后本会升任郡守,却主动请调回了墨州,又从县令做起。庚午年的七月,也就是四年后,忽然被调回京城,升任户部侍郎。
晏主的手指停在了此处,庚午年,是刘命长升任殿中省少监的时候吧?她努力回想着,但不太确定刘命长是几月升任的。姬玉和忽然被调回来和他有关吗?
直觉姬玉和的升职与他有关。
她继续往后看,果然,成帝一死,先帝上位,刘命长大肆清缴朝中旧党,原户部尚书被斩首抄家,姬玉和便顺势成了户部尚书。
即便如此,刘命长也没有把姬玉和拉拢吗?
晏主陷入了沉思,这样的提拔,也算是天大的恩情吧?何况刘命长那般残暴,姬玉和没有投靠,但也没有被迫害。
“陛下是不是很好奇,内臣为何会留着这种不能为我所用的人?”
刘命长的声音很近,晏主这次没被吓到,稳着心态抬头看去,见他站在三尺之外,穿上了大红的官服,没有戴官帽,长发散着,手里还提着个发红的小火炉,令他在幽冷的夜里添了一丝诡丽。他背着手,就这么波澜不惊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她。
晏主咽了咽喉咙,移开视线,试着猜了猜,“姬玉和所做之事,都是为国为民,即便不为阁首所用,亦是个人才。阁首是惜才之人。”
刘命长将小火炉放在她脚边,转身自己寻了个坐处,倒离晏主更远了些。他习惯性翘着腿,用手指关节支着下巴,徐徐道:“内臣确实觉得他是个人才,即便在墨州那个穷困之地,也能扭转盈亏。他在澄南寿岭县做了三年县令,仅仅只是三年,娼盗减半,粮肉倍增,让一个需要朝廷养着的地方,变成了能够上税的地方。”
“那确实很了不起。”
“内臣本来在他升任澄南郡守时,就想把他调回来,只是他说澄南的困苦不忍忽视,内臣便又让他留在那里一年。”
“回到兖京,他能改变的就不仅仅是澄南或墨州了啊。”
刘命长垂下眸子,手指微微敲打着桌面,如是说道:“但是对于他来说,澄南才是该回的地方,兖京是去的地方。”
晏主哑言,飞黄腾达之后还赶着回去,将贫苦的家乡带起来,这份私心值得赞颂,但私心依旧是私心,若她是那时的帝王,那便不会让这样一个人才留在澄南。
刘命长继续说道:“他回京后,内臣与他有过短暂的合作,那时候还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