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而草窝兔雕,合在一起,则像是兄长会给妹妹买的玩物,全无暧昧调/情之意。
“呀!这怎么好意思!”刘宛的脸更红了,想要塞回楚留香手里,又怎么掰扯得过堂堂“盗帅”。
“不过一顿饭而已!实在不必如此!”见他不接,少女跺了跺脚,只得收了玉兔,风风火火地冲向厨房,“你们且坐,我去去就来!”
观婳目睹了全部过程,越看越心生钦佩,惊叹地对楚留香竖起大拇指:“楚大哥原来还藏着这一手哄年轻姑娘的诀窍。陆小凤与楚大哥相比,实在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楚留香被那种“原来你是这样的楚大哥”的视线看得摸了摸鼻子,听到她夸自己之余还不忘踩陆小凤一脚,失笑道:“在下家中有三个义妹,积日相处,自然能察觉一二。陆老弟还年轻得很,心思不在这上面,也能理解。”
“楚大哥就别替他找补了,”观婳看似笑得娴静,实则藏着深深的嘲讽,“从那日后我就明白,陆小凤至死是少年,等他到了楚大哥的年岁,也必然是个大龄顽童!”
说话间,刘宛端着一个不大的砂锅,放到八仙桌上,又拿了瓷碗碟筷,摆在二人面前。
砂锅里盛着汤羹一样的东西,还在热热地沸腾,里面是切成小块的“福肉”,以及一些植物根茎与菜叶。
“这便是了。不过,我还从未给岛外人吃过‘福肉’,不知结果如何,只敢拣一二质量最普通的,煮了给你们尝尝。”说罢,刘宛又犹豫道,“按理,‘福肉’生食饱腹感最强,只是……”
“麻烦刘宛姑娘了,这样很好,生食就不必了。”
一想要将这极似人肉的东西生着吃进口,楚留香就头皮发麻。煮熟的“福肉”与猪牛仿佛,未加酱料,呈现一种熟透后的灰白。
楚留香加起一筷子,犹豫半天,也不知该不该往嘴里放。往旁边瞥去,青衣女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吹了吹汤,将舀了肉的汤勺丝滑地放进嘴里。
这可真是……
没等他梳理清楚心情是感慨她的勇敢还是惊悚,就听院子外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有人冲进敞开的大门,看见观婳往嘴里送入汤羹的动作,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喊:“别吃——”
“你疯了!你竟敢吃!快吐,快吐出来啊!”
一个鬓发散乱、蓬头垢面的人影从外面扑进来,身法轻盈灵快,一下子砸在八仙桌上,狠狠将桌子向后翻去。
楚留香跳了起来,一转身移到刘宛身旁,隔着衣袖轻轻扣住少女肩膀,二人便笔直地向后退开,不偏不倚,躲开翻倒的八仙桌与飞溅的热汤。
观婳端着自己的碗,脚尖一点,整个人连带椅子向侧方轻飘飘挪动一米半,待咽下嘴里的“福肉”,才抬头看向这位打断她进食的不速之客。
此人身上极脏,仿佛在泥塘中翻滚过几遍似的,前襟衣摆都沾着泥水干结后的硬块;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侧,油腻异常,其下脏兮兮让人瞧不清容貌的脸上,却长着一双明亮而美丽的眼睛。
这居然是个女人。还是个身份十分贵重的女人。因为她虽然身上脏乱不堪,露出的一点皮肤却细腻白皙,衣服料子也极好,内侧可以看出“双面绣”的纹样。
她的手腕上还坠着一双芙蓉翡翠伶仃镯,脖颈挂着七宝金璎珞,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人一定来自一个富贵人家。
此时,那双形状姣好,杏子一般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慌和怨愤,还有一种完全流露出来、根本无法掩藏的恐惧。
“你,你快扔掉碗!”女人跌跌撞撞扒住观婳的双腿,伸手去拨她的碗,“吐出来!吐出来!不要吃!”
她急促地喘息着,尖叫和跑动已超过虚弱的身体所能承受的范围,与其说她在“袭击”观婳,不如说观婳在支撑着她的身体。
“你是……金灵芝金大小姐?”
楚留香安抚下惊魂未定的刘宛,上前一步仔细打量女人片刻,惊道。
那人果然“倏”地回头,目光定定地打向楚留香。
不知为何,楚留香瞧着金灵芝那双深深惊惧的、其下灵魂都在发抖的双眼,胃里忽然一阵翻腾:通过他不知道的方式,那对她产生极大影响的某种东西,好似正透过这双眼睛向他慢慢爬来。
“……楚……楚留香?”金灵芝先是喃喃,然后看见救命稻草似的,眼中迸出惊人的亮光,“‘盗帅’楚留香!你要救我!一定要救救我!救救她们!”
“西边,西边,不能吃,千万不能吃……不能吃……鱼……太多鱼……头发……”
金灵芝瘫倒在地,来来回回念叨着几个重复的词语,楚留香试图扶起她,女人却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昏倒在他怀里。
“观婳姑娘,这……”
楚留香回头,发现观婳正偷偷摸摸但动作极快地咽下碗中最后一口肉汤,顿时:“……”
“咳咳。”观婳放下碗,若无其事地抹了抹嘴,道,“这就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