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求(2 / 3)

否觉得他像极了从前还在做暴戾昏君的楚阑?

虽说重生之事,对于世上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无稽之谈,但若是偏偏孟嫒相信世上真有此事,到时候死而复生的楚阑又该如何自处?

因为这些原因,他自从进入青云台以来,就一直保持谨小慎微的姿态。生怕惹得孟嫒对他有所怀疑。

知道孟嫒还如之前一样唤他,楚阑一下子卸下心房。

“小淮,过来。”孟嫒站在案桌处,手上持着笔,同他说道。

楚阑闻声心中一喜,他自当以为孟嫒不在意他与孟氏六郎恶斗之事了。

于是,赶忙提起衣袍,踱步上前。

楚阑站在孟嫒的身旁,声音极其微小,“宁姐姐……”

他壮着胆子抬眼,瞧一眼孟嫒的神情,见她的神情没有什么异常,于是越发放缓了声音。

“那日之事,是小淮错了,宁姐姐便原谅我此次,万万不敢再有下次了。”楚阑如此说。

其实他有时候并非是刻意放柔声音去同孟嫒说话,许是楚淮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从前在南华别宫中吃的又少,因此他每每开口便如幼猫的叫声,一样的孱弱,一样的软绵。

楚阑不必多费心思,就知道自己的声音是毫无攻击性可言的。眼下实在让他头疼难搞的,是他的旧脾气。

一个人可以改变相貌,改变身份,但是他与生俱来的东西不会改变。

楚阑不是一个好人,因此在与人相斗时他不会让步于人。楚阑从不以为自己的德行够高尚,他杀了好多人,有平民百姓也有,世家贵族更有王侯之尊。

他的手上是恶臭的血液,如今却委生蓬莱殿,躲在他曾深厌孟嫒的身后。

其实重活一世,楚阑想清楚了很多事。譬如说他本就该死,无奈得幸苍天垂怜。楚阑将那么多的人的幸福,都断送在自己的手上,他怎可能会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如若当真有的话,那楚阑是第一个不会相信的。

除此之外,他还想明白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其实,他对孟嫒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样恨她。

与其说楚阑是恨孟嫒,不如说他是恨孟嫒的父亲,孟氏一族的家主。他只是恨孟嫒的身份,如若孟嫒不是孟氏长女,如若孟嫒也不是先太子楚涣的未婚妻子。

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楚阑不会夺兄嫂,也不会将她囚于宫禁,此生更不会与孟嫒有此段孽缘。

可世上无奈之事就是这么多,就如此时,孟嫒垂手问他可会习字。

楚阑想到自己的字迹与前世无异,便摇了头。

他的话音落下的瞬间,楚阑明显感觉到孟嫒的神情有些失落。是了,孟嫒定是没有想到,他是个小文盲。

本以为在字迹这一关卡,楚阑能够侥幸逃过一劫。

谁知孟嫒朝楚阑轻轻招手,让他上前来。她莹白纤美的手,握住了他的手,他们共同执着一支毛笔。

孟嫒的手腕在动,而楚阑的半个身子被她圈在身前,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他的身体还没有长开,此前又时常跪坐在孟嫒的身前,因此他不曾弄清楚他的身高几何。此时与孟嫒同在一处地方,脚尖共着一块地砖,楚阑才意识到,他竟比孟嫒矮上半分。

楚阑脑子一懵,声音不由嗫嚅起来,“宁姐姐,这是个什么字呢?”

“淮山之淮,也就是你的名字。”孟嫒道。

孟嫒的身上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清气,楚阑说不出这是什么味道,但总之,让他此刻躁动的心稍微平静些许。

楚阑忽地有些恼恨,恼恨自己为何要与孟嫒这般亲昵,他好似什么小玩物一般,被孟嫒囚于身前。

恍惚间楚阑突然想到,他刚当成皇帝的那一年,他也对孟嫒做过这样的事。

那时废太子楚涣还在他们的案桌之前,楚涣看着楚阑强迫孟嫒与他共同执笔,写一副喜字,楚容臣嫉妒得双眼通红。

那时候的孟嫒,还是十六十七岁的年纪,且她与楚容臣之间虽已决绝,但却无情胜有情。

她那个时候却被楚阑困于怀中,让她心爱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佳偶新成。孟嫒该是多么痛苦难堪。

而眼下,楚阑与孟嫒的身份却是对调过来了。

一时间楚阑心中,竟然升起一种奇异的羞愤之感,以至于等到孟嫒松开与他共执的笔管,楚阑的手顺着笔管滑落在宣纸之上,颤颤发抖。

孟嫒见状,不由问他,“怎么了?”

楚阑自然不敢说起实话,这是对孟嫒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宁姐姐,我只是愚笨,竟连自己的姓名都写不下来。”

说着,楚阑也恰当适宜的低下头,来表示自己对孟嫒这般认真教诲的歉疚之心。

孟嫒瞧了瞧楚阑,再瞧一瞧宣纸上留下的一个“淮”字,只与楚阑说:“你是新学之人,莫要着急,且按着吾方才教你的笔顺,将你的名字写上一两张纸。稍后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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