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光从窗中偷偷照入殿中时,寒霜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此生最难以置信的景象,比之刚到碧灵渊的时候更加让人惊慌。
易天也醒了。他看见寒霜泫然欲泣地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自己,他看见两人衣衫不整却紧紧抱在一处,他看见了她身上留下的印痕。他的脸瞬间通红了,他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每一个瞬间都那么清晰,那么……那么值得让人回忆。
寒霜颤抖着问道:“为何?……我们为何?”
易天长舒了一口气,她倒没有一剑刺死我。
想了想,回道:“难道……难道是那情人果?”
寒霜也想到了,颤声道:“是了,定是那情人果迷了我二人心智。但是这情人果我以前也吃过十几颗,从未发生此类奇怪事情。”
歪头想了想,又道:“但是……但是芍药长老也的确曾嘱咐过这情人果只能我一人享用,我还以为是因为果子过分珍贵之故。想来这果子不能男女二人同吃,否则便……怪不得芍药长老给这果子起个这样的名字,原来……原来……”眼中含泪,再也说不下去。
易天见她哭泣,似乎甚为悔恨,胸中不免一痛。一把抱住她,急急地道:“你放心,我此生绝不会负你的。我自第一眼见你,便不想再离开你,心中总想,若是能日日伴你身侧,看你欢颜,便是为你死了也甘愿。你若觉着我对不住你,你这便杀了我吧……”随即抽出一把匕首交到寒霜手里。
寒霜抓着那匕首,颤颤巍巍,却刺不下去。她想起碧灵渊中的初见,是他一颗一颗地喂她葡萄;她想起大殿危急时刻,是他挡下刺客的致命一击;她想起那个月夜,是他用悠扬的萧声陪着她哄她入睡;她想起在天幽城的每一天,是他用心在她身侧逗她开怀;她想起在这逃命的时刻,是他坚定不移保她护她。是什么让他如此坚定?是情?
易天见她举着那匕首,犹豫不定,心中更是酸楚,只当她对自己无情。一把抓住她手,狠狠往胸中刺来。
“啊……”寒霜吃了一惊,松了手,看那匕首扎在他身上,鲜血渗了出来。
寒霜扑了过去,按住他胸口,撕下一片衣物给他包扎起来。
易天紧紧抓住她双手,放在胸前,问道:“告诉我,霜儿你也是在乎我的,对不对?”眼神中有伤心,也有期待,像两颗星,照着寒霜晶莹的脸庞。
寒霜望着他良久,理清了自己心意,终于把头靠过去,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易天一颗心开心得似乎要飞将出来,抱住寒霜,重新吻向了她。这是一个非常认真的温柔的吻。吻罢,两人四目对望,不禁脸都红了。
易天牵了她的手,一同向那弥勒佛像跪倒,发誓道:“我易天,在此立誓,愿意娶寒霜为妻,今生今世,只爱她一人,日日相伴,永不分离。”
寒霜亦誓道:“我寒霜,在此立誓,愿意嫁易天为妻,今生今世,只念他一人,日日相依,永不分离。”
一时两人心心相印,心中甜蜜无限。
出得殿来,寒霜突然想起一件怪事,自己手臂上的伤,不仅全好了,就连痕迹也无。她突然忆起了那晚“蓬玄洞天”里白泽为自己治伤一事。当日她问白泽既然他的血没有疗伤之用,为何偏要多此一举?白泽却没有正面回答她,只说有非如此不可的理由,还嘱咐她不要任由自己受伤,因这自愈能力尚有许多限制。如今又发生了同样的怪事,自己的自愈能力在昨晚又生效了。到底是为什么呢?
心念一转,寒霜突然明白了。白泽所说的她这自愈能力的限制便是必须与男子肌肤相触或者情动之吻方可恢复。
这算是个什么奇怪的异能?寒霜不禁苦笑。
转念却又偷偷想道:“那晚同白泽之事可万万不能让易天知道。”
两人携手在那山中四处找寻良久,终于发现了一条山路,向山下行去。
可是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刚行至山腰,便看到一宽阔的平台,台边悬崖陡峭,深不见底,崖边生着一片黄色的野花。
寒霜脑中电光一闪,突然惊道:“这地方我来过的!”过去噩梦里那无数恐怖的画面瞬间袭入脑中,又不连贯,让她头痛欲裂。
“圣女先走,我们拖住他们。”
“圣女快走……啊……”粉衣侍女们的鲜血,那悲愤不甘的眼神。
“妖女!”圆盾急速旋转时闪动着的锋芒,黑衣人眼角的幽蓝色印记,嘴边无情的冷笑。
胸口的鲜血,急速坠崖的身体。
所有的一切,混乱无序,在她脑海中翻滚。
寒霜双手捂住头,痛苦地喊叫:“啊……不是我……不是我……”惊慌失措地倒在一棵树下。
“霜儿,你怎么了?”易天吃了一惊。可是,寒霜好像进入了噩梦,怎么也叫不醒她。
却在此刻,一堆黑衣人马追踪而至,唰唰亮出了兵刃。易天无奈回身,与众人战在一处。今日他的力气甚为微弱,他胸口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