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质。他说,这是一股极其可怕的力量。”
“但是,实在撑不住了。我感觉,快要控制不住这股力量了。”
茶香弥漫于室,空气中都带着些许香甜。沉香捧着茶杯、看向虚无的前方,继续道:
“从出生起,我便有一种制造怪物的能力。只要是左手画出的东西,都会从纸里走出来、进入现实。”
“所幸,刚刚只画出了飞鹤。”说着,沉香看向藻荇的手心。墨色丝发下,隐隐一团乌黑。
藻荇抚起水杯,轻轻的吹气。一吹,白烟就向打散了的飞尘,四处摇曳。
沉香继续道:“每年七月半,我便总是控制不住自己。那一天,似乎有什么力量制肘着我的左手,画出诸多可怕的怪物。”
说完,他低头,抬起左手于阳光下,细心观察。
“呀,那还真是可怕啊!”藻荇这么说着,却还是一贯的面瘫,她的眼批耷拉着,浓黑色睫毛下,泛着点微绿的眸色在太阳照耀下透出些许明亮。
“比如呢?有创造出哪种怪物?”
“很多,有骑着扫帚的猪,也有撑着雨伞的大老虎。”
“倒有些意思。”
虽然口中说着有意思,但藻荇的面容,却仍看不出任何好奇。沉香仰头,认真的凝视着这个神秘少女。她很年轻,墨发又长又黑,在小室内更是铺满了整个案桌。
“这和你师傅的消失有何关联?”
“是画中的怪物。”沉重的声音缓缓升起:
“七月半,我的左手,不自觉画出了一个恐怖的东西。这个东西在纸上延伸,然后,慢慢一点一点扭曲的、挣扎了出来。果心大人为了救我,被吞噬了。”
回忆起那个场景时,沉香全身都在颤抖,夜晚微凉,但在热茶的暖蚀下,身体并不觉得寒冷。但一回想到当时的场景,还是极为的震撼、恐怖。
“那是一个怎样的怪物?”
藻荇伸出手,拍了拍沉香肩部,一股绿色的、流动着的光线从肩脚默默涌进身体,抚去躁郁,沉香极度悲伤的心境得以缓和。
“那个东西,很难形容。”沉香闭着眼,尽力在心中回想着各种语言,想要准备的去描述它。但,很难。
“那个东西,除了能被画出来。独处时,也常在我身边飘荡着。
它是流动的,发光的,千奇百怪的。有时候是线状,圆点们密密麻麻、按顺序盘绕着。有时候又像孢子,下面伸出几个触角,在我身边走动。”
说着,沉香有些疑惑的看向藻荇。
“最开始,我很喜欢它们。果心大人也看不到它们,只有我能,它像是和缔结了一个神秘契约,组建了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物种的小世界。可不知,为什么到七月半,一切就改变了”
沉香无意识的诉说着,声音低沉。
“果心大人知道这件事么?”藻荇放下手中茶杯,静静的看向沉香。
“大人知道,我曾经画下了它们,并递给了他。但是大人说,这是癔症,是可怕的梦境,是我体内的那股可怕力量,催生了这个东西的诞生。”
“我和大人一向能够相互理解,但唯独在这个问题上,得不到一个调和。”沉香回忆过去,带着点难以言说的伤感。
“甚至于,到了最后,我都开始怀疑,我真的见过这个东西么?是不是,他只存在于我的假想中呢?”
说完,沉香似想起了什么,他直接丢下藻荇,一个人快步冲回小室。不稍片刻,便带了一个厚厚的本子。
“大人,您看。”
藻荇接过本子,洁白如雪的宣纸上,密密麻麻的丝线躺在上面。仔细看去,每颗丝线的下面,还长着密密麻麻的小触角。
“七月半,就是这个东西,吞噬了果心大人。”沉香闭着眼,似不愿意再回想起这个场面。
“这是-“花”,是它吞噬了果心大人。”画纸上的“花”弯弯曲曲,明明是死物,却有一股难言的生命力。
“这,就是花?”沉香瞪大了眼,显然没想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花。
“对,它是“花”。”
和普通的花草不同,异世的“花”是一种比实体生命更接近生命本原的非实体生命,只有特殊体质的人才可看到。
它可以被理解是一种超自然现象,因为接近本源,“花”的存在和外形都很多变。它可以是模糊的、具体的、也可以独立存在,甚至可以寄生。
“那这些一直陪伴在我身旁的物质都是“花”?”新世界观像惊雷般打来,惊的沉香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