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苍林看着镜头下少女灼灼耀目的容颜,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如野草般蓬勃生长的悸动,沉着脸朝记者挥挥手,“你下去吧!”
记者还想说些什么,抬眼瞥见陆苍林阴沉的眉目,低头走了出去。
大门被轻轻合上,房间再度陷入黑暗。光影落在陆苍林的脸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他一动不动,难以窥探他的心思,尽管现在他内心早已翻腾出无尽的爱.欲浪潮,可他表面依旧平静得可怕。
没有哪一个虫族能够抵御虫母的诱惑,陆苍林也不能。
这种仿若摇曳的罂粟花的美丽,有毒且致命……但所有虫族,甘之如饴。
陆苍林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之前他朝花容攻击、不小心斩落的断发,他细细抚摸着,就好像能通过这抹落发触及到花容光滑细.嫩.的肌肤。
记者的摄像机并没有完全坏掉,至少完整地拍摄记录下了采访花容的一举一动。就是画面时不时会跳转一下,犹如猫尾巴草扫过心尖,痒痒的,更加勾人。
陆苍林已经在拼命告诫自己要远离花容、要恨花容,可是当镜头里花容自信从容地将他请去闹事的夫妻节节逼退的时候,陆苍林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犹如烟花炸开的那一瞬间,绽放出无与伦比的美丽。
花容的长相本就明艳大气,她很长一段时间处于被原生家庭PUA的自卑敏感当中,如今在谢宁古尔的引导下一步步变得自信起来,整个人都舒展开来,因此花容眼角眉梢处都透露着格外精致迷人的美丽。
这种如春蝶蜕变的美丽是从灵魂再渗透到骨子里,最后从花容的每一寸肌肤当中散发开来。
她有着摄人心魄的美丽,而这种美对虫族来说恰如摇曳在风中动人的罂粟花,无法抵御。
——那就不要抵御!
陆苍林缓缓起身,他的容貌在一半光明一半黑暗中逐渐变化,最终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这是陆苍林的精神幻象,大自然中有很多动物擅于伪装,陆苍林就是从这些动物中得到的灵感——他用精神力拟幻出一副全新的面孔,用来迷惑世人。
陆苍林的这项绝技,就连谢宁古尔也不知道。
他走上前,对着房间里巨大的落地镜摸着自己的下巴,端详着镜子中全新的面孔,他勾出一抹笑,这幅面孔也随之绽放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至少笑起来、比他原本的面孔要好多了。
“你好呀,苍!”
镜子中的陆苍林对着自己这样说,然后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陆苍林在拍卖会电梯里和花容他们相遇的时候,就在花容身上留下了追踪的烙印。现在想来当时的无心之举,意外地帮到了自己的大忙。
花容也并非时时刻刻都和谢宁古尔黏在一起,就比如现在,她和谢宁古尔约好一人去Eil打探他们照搬云间裳的经营模式、一人去朋克街区查探水邬先生与Eil的联系。
谢宁古尔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个,他和雷诺一起,决心找出雷诺查探不出来的地方。
Eil的商场区人来人往,花容一个人不太可能在闹市区出事,EIl也不太可能在他自家的商场闹事。尽管如此,谢宁古尔还是让花容乔装打扮了一番。
原本明艳漂亮的女孩子,被谢宁古尔弄得毫无起眼。花容戴了一个渔夫帽,几乎遮挡了大半的脸。
“够了够了!”雷诺吐槽,“你再压低帽檐,花容都快要看不清路了!”
“是嘛。”谢宁古尔还在问,“要不要让漓先生陪你一起?”
“就树懒先生这个速度,真出事了花容可能还要拖着树懒先生一起跑!”雷诺十分不赞同地摇摇头,“谢宁古尔先生,花容小姐拥有S级以上的精神力,比绝大多数人都还要优秀,我其实不太懂你在担心什么,我不太认可六眼沙蜘蛛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花容发动攻击,即使是Eil,也要掂量一下场合,不是吗?”
花容也抬高了一下帽檐赞同道:“谢宁古尔,我不是小孩子了!自从和六眼沙蜘蛛打过一架后,我觉得我的精神力又上升了一个层次。更何况,我不可能永远都活在你的庇佑下,不是吗?”
“这帽子确实挡我眼了!”她嘟囔着,然后推了一把谢宁古尔的腰,“你和雷诺快去吧,别耽误了时间!”
独自一人走在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大街,花容内心也是不平静。要怪就怪在谢宁古尔的庄园实在太偏,她除开云间裳和庄园,别的地方倒真是去的少。
花容一抬头,就能看到悬浮无声的列车在幢幢高楼间飞驰而过,广场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晴雨表盘,记录着一天的温度数据。
Eil的商业大楼就在这晴雨表盘的后方,商业街的黄金地段,人来人往流量大得很。花容跟随普通客人一起走进Eil的香水大楼,她抬高了帽檐。
谢宁古尔确实给她戴的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