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冷漠,没在往前走,立在原地。
姜满绿虽然是在问李昊,但视线一直落在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身上。
时间已经过去不止一年,姜满绿已经很少会想她去年去哪了,做了什么事或者遇到了个什么样的人,她很少回头看。
记忆里那张惊艳的面孔逐渐变得模糊,姜满绿画过他不少的速写,却没拍过一张照片,至于那个速写本,被她随手压在箱底,再没有翻开过。
“噢,这是我们的二房东啊,之前跟你说过的,老板,这个是我同学,也是咱橙好绿的合伙人。”李昊为二人介绍,他扭过头,看见姜满绿站在门边,始终不往前走一步,仿佛十分抗拒踏入这个地方。
“是吗?二房东。”
姜满绿一字一顿,语气平淡,是比平日里的语速要慢一些,像是在确认什么。
李昊觉得古怪,他又说不上来,“嗯?对,是房东。”
“席冬易?”
她那日只看了一眼合同,现在却能把名字给记起来。
“嗯……是。”李昊不解。
当着人面直呼其名其实不太礼貌,按照姜满绿淡漠的性子是不会做出这种事,她似乎对二房东格外好奇。
难不成她也觉得二房东长得太帅?人类对于美总是有探索心。李昊不明就里,还打起了圆场,“老板,我同学就觉得你名字好听,没有其它意思。”
席冬易没说话。
这套门面房是住宅区的外围,房东十几年前买下的,有七十年的产权,房东家里的房子众多,平日就是靠收租为生,对做生意不感兴趣,家中门面不少,都租了出去。
之前这里被租下一直在做修车行,年初,上一任店主干不下去,碰上租房合同到期,正好不干了。
房东觉得里面大部分设施都能用,要是改了还得花钱重新装修,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今年四月多席冬易接手了,一下签了三个季度的合同。他还是很看好席冬易这个年轻人的,可惜事与愿违,大半年,听说每个月业绩都是入不敷出。
现在都十一月了,马上合同要到期,房东自然希望他能继续租下去,不然到自己手上又成了个烫手山芋,主动去找席冬易,对方实话实说,告诉自己交不起下一年的房租。
房东想了下给他出了个招,让他去跟别人合租,这样房租也能少交一点。
席冬易头一次听说门面方搞合租的,赚不赚钱对他来说不重要,怎么着都饿不死,但他怕麻烦,也不想搬。
前段时间他听说是一帮大学生要创业租了下来,并不关心,直到几分钟前……
艹,怎么这事都给他碰上了。那种不受控制的烦躁又涌上来。
姜满绿发出一声嗤笑,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
“席冬易是吗?”几个字慢慢化开。
她就是在问他。
“对,姓席名冬易。”
席冬易报了个假名字是怕麻烦,没想过有一天会亲自告诉她自己的真名,好像要比之前更麻烦一点了。
他在三天前,刚签下续租一年的合同。
“你们认识?”二人的对话实在奇怪,李昊好奇。
“不认识。”姜满绿否认。
不就是不认识吗?她认识的是一个叫林曳的人,从来都认识一个叫什么席冬易的男人。
姜满绿垂下眼眸,视线从他的身上离开。
姜满绿,你真可笑啊。
她可以豁达,却不能容忍这样的羞辱,在山野林间,风声摇曳,她无比心动的瞬间,对方给了她一个假名。
一开始就不被人当成一回事,全程被耍的团团转,她还以为那是在追求所谓爱情。
林……不对,席冬易看她就跟看个傻逼无异吧。
从伊春到杭州,跨越了大半个中国,最后在一家名不经传的修车行遇见,梁满绿不想将它归于缘份,反倒像是上天在耻笑她。
原本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上天可能自己看了笑话还觉得不够,又给了她个机会让她知道。
过往的一年多,除了考完研后那段时间脑子空虚,突然松懈下来没事可做她想起在伊春的那段时光要比较频繁。虽不耻,姜满绿还是承认她有幻想过突然在某个不知名的街道上与他猝不及防地遇见会怎么样?
姜满绿一直觉得自己那天晚上在他房间门口时没有发挥好,是她在追人,可对方的言语过分,被骂一句混蛋并不过分。
她竟然什么都没说就跑了?怂的不像她。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幻想再见的场面就不再出现,姜满绿一个道理很简单,凭什么两个无缘无故的人要再次相遇?
席冬易不露声色,他的模样才像是遇到一个陌生人,拿起外套,丢下一句你们自便,接着,就从姜满绿的身边走过。
“老板的性格就这样,有些冷。”跟你差不多。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