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怀伤势未愈,发觉牵引水源的力量逐渐减弱,正要强提内元协助时,竟感有人施法接续,更多的水源再次涌向天法阁。
“是缃织!”公良怀惊喜万分,“她逃脱了!”
河道、降雨,这两方的力量都不是一人之力,明显是各成法阵,合力施为。公良怀心想自己的力量与此相比,不过是杯水车薪,不如用另一种方法帮忙,于是暂压伤势,飞身前往天法阁。
.
素罗本以为策马急行也需数刻,没想到,玉印自带缩地法阵,到达天法阁外,不过是转眼间的事。
行军的声响逐渐接近,大雨和水流瞬间令衣衫湿透,当场不见法阵,看来施法之人仍在远处。
素罗迅速越入阁中,只见地上数十名法师的遗体,已被大火烧得残缺。
“这是……”虽感惊异,但顾不得许多,素罗掩住口鼻,凭着六年前的记忆,由内部旋转的台阶急向上奔去。
空间狭窄,连仅有的那一点点轻功都用不上,反倒是玉印的术力,带着她迅速到达顶层。
“找到了!”素罗看着居中的法器,欣喜若狂,立即将玉印放入。
只听机杼吱吱呀呀发出响声,窗扉自外向内接连打开,梁间旋扇转动,吸引外部气流。
正当此时,雨滴和水流忽然被凝在空中,眨眼间,化作浓重雾气,掩盖了整座天法阁的形影,又被旋扇的吸力引入窗内。
浓雾沁入火场,不闻声响,却瞬间将火焰熄灭,又不损坏任何纸墨典籍,这种效用和雨滴、水流相比,堪称细致入微,精妙绝伦。
.
“能将术法练至此等地步,她不愧为遐方第一法师。”微生泱已领兵包围了天法阁。
施法结束,缃绮也带术部弟子来到天法阁前:“堂妹若能投诚,我愿将国师之位让给她。”
.
素罗见危机已去,便拿出玉印,方要步下台阶,忽然听到墙壁与房梁发出一丝仿佛错位的声音。
“少傅。”
身后一声呼唤,令素罗心头一惊。
“旋侯殿下?”
那错位的声音又明显了一些。
“天法阁即将崩塌,凭少傅的武功,不足以从窗口逃生。我愿带少傅平安落地,只求少傅再助我一次。”
素罗看向窗外包围的军士,明白了公良怀的意思,见尚有一丝时间,对他道;“殿下何时上来?”
天法阁已开始摇晃。
“就在门窗打开的时候,我从窗外进入,本想用术法催动法器,见你放入玉印,我打算离开,却发现广莫大军已至。”
若来者不善,方才一时失察,只怕早已丧命。
“原来如此。”素罗看向数名主将所在的方向,示意道,“那便有劳殿下了。”
“失礼了。”
公良怀说着揽起素罗,越出窗外,天法阁在身后崩塌,引得在场众人一阵惊呼,两人就在这崩塌与惊呼声中,落在距主将十数丈的位置。
“是殷教头!”
广莫的将士看到素罗。
“旋侯殿下?”
自天法阁投诚的术师也认出公良怀。
只见公良怀抽出匕首,抵在素罗颈前,对微生泱喊话道:“若不想她身死,就让开一条出路!”
微生泱并未答话。
素罗却察觉不妙,未及反应,只见微生泱隔空发出一掌。猛烈气劲袭来,公良怀要带素罗闪躲,却因内伤慢了一瞬。就在这一瞬之间,素罗腰间束带裂成碎片,公良怀被震出数丈的距离,触动伤势,呕血倒地。
“公良怀!你终于来送死!”奚观怒吼着从阵前跃出,却只将公良怀擒下,未下杀手。
“殷缯,你可知罪?”微生泱道。
素罗看向自己的腰间,才察觉两人的腰封仍未换回,心想人情仍欠一分,若在阖闾众人面前谈及条件交易,只对公良怀更加不利,于是回话道:“属下武力不及旋侯,是以保管不力,愿受军规处置。”
“稍后到我帐中再议。”
“是。”素罗只看了公良怀一眼,也不整理衣袍,自行走到微生泱身边。
微生泱看到公良怀一副担忧的神情,并未理会,只对缃绮道:“她在何处?”
“已至外围,我有感应。”
缃绮看着缃府的方向,起初没有任何动静,不久之后,军阵之中竟现出一条通道,足可供数十人通过,但其中行走的只有缃织一人。
随着缃织前行,军士们依次感觉到,即使离她还有数丈远,也会被一道强劲的斥力推开。
“堂妹!”缃绮喜极而泣,即刻下马迎接。
微生泱见此,也下马上前,拱手道:“缃织上师,久仰了。”
随行的尉迟忠礼和众法师也来走近注目。
缃织仅是远远地倾身见礼,并